十五阿哥入睡的时候,隔了两道墙的正院,也已经熄了大半的灯火。只有桌边的一盏小夜灯还亮着昏暗的光。皇帝开恩,让十五阿哥在宫里过完了中秋才出来的,今夜外头的月亮还有大半个,伴随着深秋的夜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还真有几分凉意。
云雯亲自去把靠近床的两扇窗关紧,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大床。她穿着雪青色的绸缎睡衣,动作间衣服和裤子都折射出流水般的光华。
已经躺下的八贝勒把被子分给媳妇,顺手就握住了她的手,同时用焐热的脚去蹭媳妇的脚。“让下人做就行了,手脚都冰冰凉了。”
云雯往温暖的被子里缩了缩。“嗯。”
八贝勒圈着她,他闭着眼像是在睡觉,但说出来的话却完全是清醒的“怎么穿这件旧衣裳今年做的新睡衣不舒服吗真像他们说的送过来的料子不好”
“有九爷、十爷帮忙盯着,内务府不敢以次充好。”云雯说,“且咱们往年料子、皮子都有多余,人口又少,都够用的。”
“连累福晋要用往年的料子了。”八贝勒难得愧疚起来,他虽然不喜欢京中权贵斗富的风气,但也知道若是宴饮时穿着往年的旧衣服,便是漏了怯了。
反而是云雯在这个问题上很看得开“都是上好的贡品料子,又不是打了补丁用了边角料了,有什么好嫌弃的裁剪、做工、刺绣、配色都上乘,便是好看的衣裳。像我身上这件,我只是喜欢它的花纹和颜色,并不是今年的新睡衣就不舒服了。”
八贝勒摩挲着手底下滑溜溜的丝绸“我记得这件是葡萄缠枝纹的”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你又有了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着七月十三,今天八月十八,都过了三十五天了。”
云雯小心思被戳穿,有些窘迫地把自己埋在被窝里,小小声地说“还没个准数呢,我就想讨个好兆头。”
葡萄多子。
同一个被窝里的男人沉默了大约五秒,然后开口道“是有了,刚着床。是个儿子。”
云雯“爷在故意逗我吗脉都不摸隔空就断”
八贝勒笑了笑,揽着媳妇闭上眼“睡觉有身孕的人了,再不许自己去窗口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