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我很清楚这一点。”沙皇也缓和了语气,“你可以说你的条件了。”
“我想先和我的孩子说几句话。”
“当然。”沙皇抬了抬手,侧门应声而开。里面,或者说外面是一个烧着火盆和暖炉的小露台。
昆昆拉着八岁的额尔登泰走出去,没有去坐那被仆人精心准备的沙发,也没去碰桌上的点心。“我意欲委身沙皇,换取夺回乌梁海的武器和兵力。你是乌梁海之主,也是我的孩子,做决定前,我必须让你知道。”
额尔登泰惊讶,又好像没那么惊讶。他到底是在草原上长大的蒙古人,听多了草原民族的战争故事,女人二嫁借兵这种事情在蒙古的历史上太常见了。但另一方面,他所接受的汉族的教育又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羞耻。男孩死死咬住嘴唇,声音从喉咙底发出来的“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你是大清的公主。”
“我是大清的公主,所以有机会得到美貌和顶尖的教育,所以被沙皇青睐,所以有机会在这里。而不是在草原上九死一生地寻找援军。也只是这样罢了。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乌梁海台吉。”
额尔登泰第一次被现实的残酷彻底击中。父亲死亡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躲在雪地里吃苦几天而已,也不仅仅是丧失一些他眼熟的牧民而已,而是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岌岌可危他是有着高贵的血脉,是乌梁海所有人捧着的小王子,但那又如何世界不仅仅是乌梁海罢了。乌梁海之外,远比他所以为的险恶得多,是拥有着高贵血统的额娘都不得不妥协的险恶。他扑进母亲的怀中,放声大哭。
安顿好儿子之后,昆昆跟沙皇提了两个条件。
“第一,只要唐努乌梁海不跟俄国宣战,你就不能通过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加害额尔登泰。”
“第二,唐努乌梁海归属喀尔喀,俄国不能通过任何继承法去夺取它。相对应的,额尔登泰和他的后代也不通过任何继承法去谋求俄国的王冠。额尔登泰是乌梁海的继承人,他要跟随蒙古整体的信仰,而不能信仰东正教;他也不会认任何人当教父或者教母。”
沙皇眼中的光芒闪了闪,不能趁机谋夺唐努乌梁海啊,确实可惜。但昆昆答应得那么快那么果断还顺便做好了她儿子和族人的思想工作已经是意外之喜,再想要一大片土地当陪嫁嗯,如果这么迷糊,也就不是他看上的女人了。
“就这两条吗”彼得第一次放肆地摸着昆昆光洁细腻的手背。刚过二十五岁的她正是最美丽的年纪,一颦一笑都兼具少女和女人的风姿。“你可以再要得多一些。”
昆昆展颜一笑,将手从沙皇掌中抽出,转而将一张写了条款的羊皮纸按到他胸口。“这两条是要签在纸上的。剩下的,就是我们之间的小礼物了。比如”
她扭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俄人。“将军,您听到了。您的君主说我可以再要多一些,那么您愿意跟我跑一趟买卖城吗”
彼得的陆军元帅缅希科夫满头大汗,声音局促“公主殿下这”这位在瑞典战场上也是战功赫赫的元帅大人目光不停地去瞟彼得一世,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接受到了自家发小兼上司的暗示。
“您忠实的缅希科夫当然很愿意为公主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