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鸡飞狗跳中总是过得飞快。
窗外院子里的积雪很快就化完了,伴随着今年格外早开的迎春花。屋子里的火盆子已经撤掉了两个,剩下的三个上头也熏上了薄荷和乳香。
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的两个十三已经能走能爬能闯祸了。就比如,好不容易坚持了快一个月的贝壳风铃,终于也没能逃脱爱新觉罗子孙的魔爪。它,断了一根线。连带着线上的贝壳都掉了一地。
“谁干的”小八爷背着手,站在两个小家伙面前一脸严肃地问。
他一向是个温和的兄长,举高高玩飞飞吹小曲讲故事,还成天吹彩虹屁的那种。骤然板起脸来,两个小的都本能地害怕。
“是是我。”胤祥宝宝战战兢兢地举手,而且可怜巴巴地表示,“不要打十三可以吗”
胤禩强忍着笑,严肃且不容拒绝地说“要么打手心,要么喝十碗药。”
十,对于刚只会数一二三的胤祥和昆昆来说,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而且是药,那东西多苦啊。
十三阿哥的小脸皱成一团,以他的人生阅历,实在是分辩不出是十碗药更可怕,还是手心挨打更可怕。
还没等未来的十三爷作出人生第一个艰难抉择,昆昆公主就开口了“是我,不是祥祥。”她为了区分亲哥和从天而降的便宜十三哥,于是管前者叫“哥哥”,后者叫“祥祥”。
“到底是谁”八阿哥问。
在跟十三阿哥相处的这一个月里,十三格格的语言能力有了大幅进步。“我,摇风铃,断了。”
“是昆昆想让风铃响起来,于是去摇,结果拉断了。是吗”
昆昆格格点头“手心。”她要选手心挨打,反正不能喝药。这都喝了一个月的药了,吃奶饽饽都有药味了呢。
胤祥急了。“我,我,我也选手心。”
十三格格看胤祥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二傻子,她伸手推了推这个奇怪的“祥祥”,你在搞什么但她难以表达她的内心看法,目前这种状况超出了小公主的语言组织能力。
到这里胤禩也就能够明白真相了。他们长春宫小格格,是从来就没接触过说谎的。良嫔自己连话都不怎么说,更不要说撒谎了。但他这个额娘有着奇怪的气场,随随便便往人眼睛里一看,就让人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因此长春宫上下也没人说谎。在这种氛围中长到一岁的昆昆,不知道说谎为何物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但在养母德妃膝下讨生活的胤祥就不一定了。
联想到跟十三阿哥生活在一起的还有个德妃亲生的十二格格,胤禩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好像知道胤祥远超常人的早熟和“担当”是如何而来的了。也难怪两个小宝宝抢好吃的,人小反应慢的昆昆还能拿到大部分。
“昆昆,既然是你犯了错,你就要乖乖伸手。”胤禩暂时压下心头的情绪,展现出一个监护人应有的素养。
十三格格老老实实地站在亲哥面前,脑袋才到他的腰。小丫头刚刚把手心伸出来,就被八阿哥给抓住了。“啪”大手打小手,一声清脆的响声。
小昆昆的泪花刚刚涌上眼眶,就听见她哥说“不许哭啊。”
怎么跟额娘一样凶呢小公主抽了抽鼻子,努力憋住金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