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这些年的忠勇和功劳,朕都记在心上。”中年帝王沉稳的声音说道,“你放心,公主还是会下降在你家,但不能是噶尔臧。”
“明白明白。”喀喇沁郡王一边笑一边哭,脸丑得没眼看。换继承人,必须得换继承人,换了继承人还能有富贵可享,若是不换,分分钟喀喇沁郡王降成贝子你信不信
被儿女亲事困扰的康熙对于留在草原上打猎意兴阑珊,两日后就宣布启程回京。回京之前,他还不忘给京城的姑姑固伦淑慧长公主去信,叫她好好管教孙子衮。若是敢当第二个噶尔臧,康熙就敢换第二个女婿。
且不说淑慧长公主收到信后是如何鸡飞狗跳,小八爷的种痘工具人生涯是顺利的。
除了那个穿八阿哥皇子朝服的七岁小汗王发了高烧外,其他喀尔喀蒙古王公都没经历什么不良反应。乃至于当小八爷宣布他们已经不会得天花的时候,很多人还不相信嘞。等到好不容易说服他们相信了,蒙古人又自行脑补了一堆疫苗的神话版本。什么“大清皇帝得到了佛祖赐下的秘方”啦,什么“神奇的白色浆液是从白象的粪便中提取的”啦,不一而足。
八阿哥你们开心就好,爷回家去了。
惜别了他看好的“四姐夫”小郡王,八阿哥包袱款款地踏上了回程。他原本还想带着小郡王回京城的,没想到人家心里主意正得很。
“我得有些功劳,有些拥趸,才能入皇帝的眼啊。”小郡王说。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寸。温柔内向的三姐姐,小八希望她能有个如意郎君,然而偏偏又好看又端正的驸马,属于把老公当夺权工具人的四姐姐。
小八爷靠在马车的车壁上,突然又有了想写诗的冲动,于是他翻出良嫔的曲谱,挑了首有马头琴参演的曲子,开始填词。世事无常,红颜薄命,莫过如是。
就这么颓废到了京城,远远的,就看见城门上张灯结彩。于是八阿哥也就散了那颓废的心思,跟路人打听道“老伯留步啊,京里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八阿哥回京轻车简行,没摆什么皇子的排场,车也是普通的青布马车,因此完美融入老百姓中间。那老伯看他绫罗绸缎的穿着,只以为是哪个富家公子,于是兴高采烈地回答道“小爷,今年皇家要办三场喜事喽。二公主、三爷和四爷。您看城门上拉红绸,那是佟家布置的,三爷今儿去佟家行问期礼。”
三哥的婚事流程这就走起来了吗
八阿哥心里讶异,然而经历了“三姐夫”的糟心事后,他觉得嫂嫂们再怎么,也不会到五大三粗动辄杀人的地步。所以八阿哥心里还是替哥哥们高兴的。之后的半年时间就在一场接一场的喜事中快速滑过去了。
皇阿哥结婚很盛大的,老大结婚的时候大家还小,只在正日子里吃了一餐席。如今到了老三老四这里,胤禩才知道正日子之前福晋娘家要摆订婚宴、谢恩宴,结婚时有好几天的流水席,正日子之后要摆回门宴,成婚满一一个月了还要摆一次家宴,这还是老三老四没开府,不需要摆温锅宴。
所以啊,皇子皇女结一次婚,没两个月流程走不完。三个哥哥姐姐在一年内成婚,可不是就把半年时间耗完了吗反正礼部和钦天监是被折腾得脚打后脑勺。
眨眼北京就入冬了,紫禁城的上空再次飘起白色的雪花。即将十二岁的八阿哥终于开始了青春期的二次发育,半年里蹿高了七公分,身形脱离了孩童的范畴,隐隐有了挺拔的身姿。他披着紫黑色的厚斗篷,牵着一个矮矮的红斗篷,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在积了薄雪的宫道上,后面是两长串的宫人。
昆昆今儿很高兴,虽然还是话少,但走路的时候蹦蹦跳跳,踩得积雪咯吱咯吱响。即将六岁的小姑娘沉迷踩雪的声音,都没有喊“额娘”。
十天前良嫔进入临产期,便跟皇帝求了恩典,让八公主跟着亲哥去住。从那个时候开始八爷就带着妹妹同进同出,就连出宫都没有落下她。小姑娘一开始还会想妈妈想到睡不着觉,这两天好像也渐渐习惯了。跟着哥哥也很开心哒,跟着哥哥有活的大黄牛看。
哦对了,这只大黄牛就是种痘所里养着试验牛痘的。八阿哥准备在明年“第一届名医巅峰论坛”上把第一代的牛痘拿出来,目前来看进度还算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