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还不是那怪病给我吓的。”姚法祖今天第一次收敛起了笑容,露出严肃的神态,“八爷知道福建出了怪病吧”
“听皇阿玛提过一回,然而我自福州而来,一路上并没有发现疫情。在福州也问了大夫,无人知道此事。”八贝勒皱起了眉,“不应该啊,这还要瞒着吗”
姚法祖“有些骇人,不适合吃饭的时候说。先吃饭吧。”
八贝勒夫妇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就连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两分。因着涉及到严肃的话题,席间也没有再说话,一时间颇有种“食不言、寝不语”的范儿。等到残羹剩饭撤走,又上了漱口茶,姚法祖才继续道“事情发生在泉州府下辖的惠安县。三个村子接连生了七个死胎。”
“啊。”云雯最近在备孕,尤为听不得这种话,当即就轻轻掩住了嘴。
小八爷也皱紧了眉。
“那三个村子不大,这一年来统共就降生了十一个婴儿,断气了七个,活下来的中间有两个也不太好。”
“民间若是贫苦,产妇营养不良,像是遇到灾荒之时,婴儿夭折过多也是有的。”小八爷慢慢地说,这样的人间惨剧确实令人心痛,但若是没有别的原因,还够不上“怪病”二字。
“我的好八爷啊。惠安靠海,数一数二的富县,近年来也没有灾荒。最重要的是”姚法祖压低了音量,“死的那些是怪胎。”
“啊”
“有两个头四只脚的,有长尾巴的,有仿若牛的,还有天生没有后脑勺的。我刚刚说活下来的中间有两个不太好,大的那个半岁了还不会翻身,天天目光呆滞流口水,似乎是傻的。”姚法祖说这段描述的时候音调也有些变化,“当地村民都以为遭了天罚,烧香拜佛、求道士求基督什么的都有。”
“腹中胎儿畸形,有许多原因。或者是用了导致畸形的药物,或者是染了寄生虫或者病毒,可能性太多了。怎么可以轻易就归咎于鬼神之说呢”八贝勒摇头。
“嘿,惠安县令也是这么说的。”姚法祖一掌拍在大腿上,“沈随舟那个人不信鬼神,又懂些医理,高喊着要让太医院来调查此事,这才将事情捅进了京城。换了别的地方,捂还来不及,就怕被参一本品德不修引上天震怒。”
“县令是没有资格往京城递折子的吧”八福晋发现了盲点。
“嘿,还是弟妹心细。”姚法祖翘了翘大拇指,“沈随舟确实只是个小小惠安县令,但他恩师是福州知府,福州知府后头的靠山是佟家。喏,上达天听了。这种事情算恶兆,京里肯定管,然我没想到是八爷亲自来了。只怕沈随舟知道了都会吓一跳吧”
他言语间与那惠安的沈县令相熟,八贝勒忍不住又多问了两句。
“那沈县令就没有派人去查那三个出了畸胎的村子位置上是一起的吗”
“别说派人,他亲自都去了好几回了,什么都没查出来不说,反倒是自家的小妾难产了。这下把沈家人给吓得不轻,直道诅咒跟了出来,他夫人寻死觅活地不让他再去。如今那三个村里封了道路,日日派遣老头老太去送柴米油盐,就当疫病处置。到如今已经封了两月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