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腐蚀性强,若真沉海,铁箱不过坚持十年。待到铁箱腐朽,里头的木箱也只是时间问题。病毒暴露水中,传给鱼类又到人体,属实风险极大。但若是埋于地底,又难免会被无知小民当做财宝或者墓藏挖出来,则又是一桩祸事。若是上交朝廷,万一真有人信了我编造的祥瑞鬼话,那陨石藏于家中乃至宫中,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沈县令左右为难,最后只能再去找八爷拿主意。不是他不想找自己的恩师帮忙,实在是官场上讲究一个“排位次序”,眼下全福建最大的就是这位超品贝勒爷,哪里好越过他让其他人主事。
这几日尊贵的贝勒爷没有回泉州港去。而是和姚法祖两人在惠安境内的一座寺庙客居。小八爷担心自己身上沾了辐射,传染给云雯和姚法祖没出生的孩子。姚法祖也是同样的考虑。虽然系统说人类身上几十微西弗的辐射三日便能散光,但他们还是决定在山上住满七天后再回城。
沈县令来到寺庙客房拜访的时候,这两人刚好又一次从头到脚洗完,正在攀比身上的新衣服。
“我这丝绡长衫,是姐姐特地从杭州淘来,又亲手设计而成。哎呀,我一介武人,穿长衫的机会少之又少,真是不实用。”
“呵。”八贝勒摸了摸夏布长衫上小巧的青色绣花,“丝绡也算不错,但论居家舒服,还属夏布。”
反正就是两个幼稚鬼,不过沈县令登门,才免除了后头那些口角。
僧房本来简朴,但因着贵人居住,几日内也平添了绫罗床和纳凉藤椅。又有一套做工精致的竹编亚麻面桌椅,可以待客。双方落座,请了凉茶,饮了满口芬芳,而后才聊起正事。
“微臣不知如何处置,还请八爷示下。”
八贝勒靠在椅背上,又在识海里将那些个天书似的文字过了一遍,还是觉得云里雾里。按照系统给出的建议,自然是深埋在荒无人烟之处。但沈县令的考虑也有道理,这藏得太好了,万一被人当成宝贝,又给挖出来流通起来,岂不是罪过
在当地百姓习性这块儿,姚法祖了解更深。“百姓迷信鬼神。若想要他们不去挖掘,与其小心翼翼地瞒着,不如正大光明地说这石头不祥,反而能安分些。”
八贝勒眉头舒展开来。“是了。沈县令不如寻一处乱葬岗,将石头连箱子一同深埋了,道是镇压亡灵。埋前在箱上绘红漆,贴黄符言其中有病毒,警示后人。能保上百十来年不被挖掘,便是我们这代人的功德。往后到了子孙手中,也许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也说不定。”
天降陨石确实是一件奇观,但这种有可能会导致断子绝孙的玩意儿,以八爷对皇帝爹的了解,老爷子是绝对不想冒险看个新奇的。那就不必运回京城处置了,直接当地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