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宁邀请李昌雅和陈苍南去别墅做客。
这天还是工作日,家里只有丽姨和定时来清理的工作人员在,这周已经连续了一周的晴天,阳光正好,午后白云闲散,沈宁把还未完成的画拿出来到院子里。李昌雅和陈苍南站在画架前,看着眼前苍茫无垠的雪山。
经年白雪层层叠叠,从望不到头山巅至山根,那一片刺目的白极具冲击力地在第一时间内侵占了观看者的视线,那几乎成了整个天地唯一的色彩。它之上,淡薄的光线才从天际的另一头露出一个削瘦的影子。
那影子虽然单薄,但高高耸立的电线塔,裸露的苍青色石块上一株俯趴着的枯草,湖泊若隐若现的粼波,两头只看的到犄角的山羊都尽数被包裹在那一线灰色的光下。
那是黎明到来是带来希望的存在,那是生机所在。
陈苍南和李昌雅站在架子前,陈苍南
“你说这是黄昏还是破晓”
“破晓吧,虽然大规模地涂抹了雪山的白,但隐藏起来的才是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而且它整体色彩色彩有种蓬勃向上的冲劲,像是破晓前的蛰伏。”
李昌雅用专业的眼光分析道,然而他再一看,又忽然不确定了起来,画的作者虽然赋予了光生机,但同时还是大量地描绘了雪山即将沉入黑夜前那种旷远寂寥的氛围,那种沉重的氛围压住了远方的生机,仿佛随时都会将整个画面拖入黑暗,让人心生畏惧。那是黄昏才有的力量。
这两种力量角逐,让人一时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时候。
两个人在画前站了许久,不管他们各自心里是什么想法,总之,单就这幅画的表层,就足够让赏析家讨论上一年半载。如果沈宁足够幸运,足够有名气,也许能讨论上上百年,只要他自己不开口。
李昌雅看向沈宁“这就没了”
“有,还有。”
沈宁看他这么给面子,把自己前两天才画好的另外一幅画也拿了出来。
这幅画就很有新年特色,他画的就是这个小区,整个小区火树银花,巨大的“新年快乐”四个字直接彰显了画的主题,小区里各家各户都亮着灯,每一家都像是发着光。
这个主题虽然很简单,但沈宁用了非常幼儿化的笔触和色彩,刻意将画面涂抹的像是儿童画,连着“新年快乐”四个字也是又大又圆,全篇充满了过年的欢快气氛。
沈宁“看,怎么样”
陈苍南连连点头“颇有趣味。”
李昌雅翻了个白眼“什么趣味,你就乱搞吧。”
“哎,你还别说,秦夫人问我最近有没有什么作品可以用于展出,我就把这幅画拍给她了,她说很不错,正好可以挂在少儿馆里。”
李昌雅“”这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情么
看完画之后沈宁带两位客人参观房子,这房子可比画让沈宁放心多了,就算他的画有可能不够好,这房子绝不会不好
果不其然,陈苍南逛了一圈,连连说道“这房子不错啊,地带很好装修也好,进来的时候安保也做的不错。很贵吧”
李昌雅还没来得及嫌弃他的世俗,沈宁微微一笑,道
“我男朋友的。”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上上次在秦夫人家里,以及上回某人大张旗鼓地将散落在五湖四海的大师们请来圣诞一聚,两个人关系不言而喻。
陈苍南倒是没什么,李昌雅嘴角抽了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等到丽姨将点心端来,三个人在阳台上围坐着开始吃点心,他就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丽姨看着三个吃起东西来像小孩一样的画家们,微笑着下楼。
“喂,先生啊。”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声“客人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