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闻言心中猛地一跳,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
但他很快平静了下来,暗道自己确实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可心虚的
“末将先告退了。”裴野朝他行了个礼道。
“等会儿。”杨城顺手从桌上拈了两本话本递给裴野,道“臭小子买的,我先抢过来解解闷儿,送你两本。”
裴野怕自己不接他又啰嗦,忙接过了那两册话本。
“记住,闲着无聊可以看看话本解闷,再不济去找那帮小子随便耍耍把式也行,千万别乱来,知道吗”杨城意有所指地道。
裴野心中疑惑,有些摸不准他说的是什么,但又隐约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回到自己的营房之后,裴野随手将两册话本塞到了抽屉里,只觉心中一片烦乱。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烦乱,那感觉对他而言有些陌生,就像是某种莫名的情绪堵在心口,挥之不去。偏偏那情绪毫无来由,他甚至都不知该如何排解。
一晃数日。
这日池敬遥和章大夫又来了营中看诊。
裴野状似无意地在他们看诊的营房附近溜达了几圈,却没凑过去。
“裴将军”有两个他手底下的士兵看完了诊出来,见到裴野忙朝他行礼。
“不舒服”裴野随口问道。
“这两日又牙疼,找池大夫取了点清心去火丸。”其中一个士兵道。
裴野听到那清心去火丸,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复杂。
他目光往营房那边瞥了两眼,大概是觉得自己戳在这里站着有些奇怪,便随口与两人聊了几句,问了问大营里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还真是有一桩。”一个士兵道“上元节那晚,中都营有几个人夜不归宿去逛花楼,后来不知怎么的被人抖了出来,都挨了一通军棍。”
依着营中的规矩,将士们是不可以去逛花楼的。
无论只是好奇看看,还是真的做了什么,都属于违反军规。
“要说逛花楼这种事情,哪个营里隔三差五都能拎出来几个,弟兄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保有个别管不住自己的。”那士兵又道“不过这回和从前那几个不大一样,听说有两个人去逛的是男风馆。”
裴野闻言一怔,问道“男风馆”
“小倌儿馆啊。”那士兵见裴野不解,忙道“就是里头不是姑娘,都是咱们这样的男人。”
旁边另一个士兵道“你这话就不对了,虽然我没去过,但我也知道那里头肯定不是咱们这样的男人,那都是长得白白净净的漂亮少年,就池大夫那样的。”
裴野听到他提起池敬遥,还是拿此事做比较,面色不由一凛。
好在旁边那人及时开口反驳道“你怎么能拿池大夫跟那种不干不净的人比池大夫可是正经人家的少年”
“瞧我这嘴,我的意思是池大夫长得漂亮,不比咱们这般粗糙。”前头那人忙找补道,“不过我是搞不懂他们,好端端的姑娘不喜欢,干什么会去找小倌儿呢男人跟男人能有什么可温存的”
“这你就不懂了,咱们这种军汉那自是没什么可温存的,若是长得漂亮的少年,多的是人喜欢,京城里那些达官贵人,家里养着小相公的可不少呢。”另一人道。
“你不会也”那人问道。
“我可没有,我还是喜欢姑娘。”另一人道“等打完了仗,我还等着回家娶媳妇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