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呢”阮包子舀着一瓢水往杨跃身上一泼,问道。
“我看裴将军呢”杨跃心不在焉地道。
“看了也白看,你能比得上人家吗”阮包子道。
“我为什么要跟他比我能比得过你就行了。”杨跃说着伸手在阮包子身上一捏,而后一溜小跑去穿好衣服也出去了。
外头太阳正好。
池敬遥洗完了澡之后头发还没干透,便坐在廊下晒太阳。
裴野拿了块干净的布巾,坐在少年身后慢慢帮少年擦头发。
“二哥你顺便帮我梳好吧,好久没人给我梳头发了。”池敬遥道。
“过一会儿干透了再梳。”裴野道。
池敬遥闻言回头看了裴野一眼,而后顺势往后一倚,将脑袋靠在了裴野肩膀上。
“多大个人了,还跟没骨头似的。”裴野的语气略带责备,却没伸手推开少年。
“我好不容易得个闲,靠着你一会儿晒晒太阳。”池敬遥道。
裴野闻言突然想起来,池敬遥这些日子虽然不在营中,但在庄子里想必也没少忙活。仔细一想,对方自从年前来了边城之后,基本就没好好休息过。
在兵卡时就忙着替士兵们看诊,到了大营依旧还是忙忙碌碌。
过了年之后,又赶上了时疫,那段日子更是脚不沾地。
裴野看着倚在自己怀里闭目养神的少年,心中顿时有些心疼。
实际上不止是来了边城之后,哪怕在来边城之前,少年也没怎么闲下来过。
尤其是裴野从军之后,他除了去各处义诊,便是在庄子里炼药。
那几年时间里,愣是攒了几大罐的药,还一股脑都送给了祁州营。
待祁州营开拔来了边城之后,少年便去了南境,这一折腾又是数年
“累不累”裴野放软了声音,朝怀里的少年问道。
“不累,二哥你累吗”少年睁开眼看看向他,问道“你要是累,我就起来。”
裴野闻言一手按在他肩上,道“睡吧。”
“我不睡,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万一我睡醒了你偷偷走了怎么办”池敬遥道。
少年这话本没有别的意思,但落在裴野耳中,却令他稍稍有些自责。
这段时间,他因着自己的情绪,对少年太过疏远了。
“大佬,给我来一个。”池敬遥朝蹲在栏杆上的猴子大佬伸了伸手。
大佬正蹲在上头磕花生呢,闻言便将手里刚剥开的花生米给了池敬遥一颗。
裴野见状失笑道“你怎么还跟它抢嘴”
“它这是孝敬我呢。”池敬遥道。
“你知道孝敬是什么意思吧”裴野道。
“我当然知道了。”池敬遥闻言朝裴野解释道“以前包子开玩笑说大佬心里肯定是将我当成了娘亲,所以才会这么依赖我。”
裴野一怔,问道“为什么是娘亲”
“包子说,因为猴子不认得爹爹。”池敬遥道“谁知道呢,反正我对它是既当爹,又当娘,它孝敬我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裴野闻言当即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