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贺攸递了个消息,想起冷怀安的交待,心中略有迟疑,却见一小黄门过来催她,她只得去太医院装载药材药丸的马车,取了些药丸,往皇帐方向走来。
皇帐前面被围出一方院落,冷怀安立在门口指挥着内侍装点行装,看样子是要起驾。
傅娆心头一松,以为皇帝这是要放过她了,转身打算离开,怎知冷怀安瞧见了她的踪影,笑眯眯迎了过来,低声道,
“县主,陛下在车上呢。”他朝明黄宫车一指。
傅娆捧着药盒露出一脸菜色,皇帝这是要审她。
冷怀安亲自掀开黄帘,傅娆捧着锦盒躬身步入。
宫车极为宽敞奢华,里头铺着厚厚的绒毯,两侧各摆着轻便的黄梨木书架,上头搁着一些书册并奏折,及一套紫砂壶茶具。
上方的软塌极为宽大,足够卧两个人。塌前摆着一简单的紫檀高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皇帝斜倚在软塌,手里拿着一本奏折,正聚精会神看折子,仿佛并未注意到傅娆。
傅娆捧着药盒朝他跪了下来,“臣女给陛下请安。”
皇帝修长的手指点在奏折某处,眉间微蹙似在寻思,并不曾听到傅娆的话。
傅娆见他不应她,便挪着膝盖,小心翼翼将药盒放置一旁的书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往他瞥了一眼,他提笔在写字,笔锋急促,应当是有急奏。
他眉峰极为好看,凌厉而不失隽永,一双眼清湛深邃,当真是一罕见的美男子。
可惜人人慑于他威势,不敢瞧他。
傅娆耐心等了一会,须臾,听到外头传来侍卫驱马的声响,傅娆心咯噔一下,再不下去,她便出不去了,
“陛下”
想来唤她至此,莫不是询问刚刚事情之始末,又见她与徐嘉在一处,定是怀疑她与徐嘉藕断丝连。
傅娆顾不上那般多,倒豆子似的,碎语连珠,将今日如何得罪了明郡王,明郡王如何责难一事给交待清楚,
傅娆樱桃小嘴往上微勾,小声央求着道,“陛下,臣女也不知那徐嘉驸马爷怎么就过来了,臣女与他”
皇帝终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按着眉心,笑着打断她道,
“你急吼吼的便是担心朕误会你”
傅娆眨了眨眼,难道不是
这是信任她的意思吗。
密密麻麻的酸楚涌上心头。
“陛下,是臣女造次了”傅娆委屈巴巴望他,
“瞧把你吓的,快些起来。”皇帝放下御笔,
见她额前渗出一层薄汗,那不合尺寸的官帽在那雪白光洁的额前留下一道浅红的印子,他随手将一帕子递给她,“朕有这般可怕吗”
傅娆微一失神,听着皇帝这语气,倒不是责怪她。
那将她叫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