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手搭在石桌上,手心微微冒汗,今日是难得的机会,过了今日,以后再约傅娆出来,怕是难上加难,他努力寻找话茬,
“对了,师妹,还记得在青州时,咱们俩与阮老太医打下手,帮着他晒药辨药”
上皇闻言勾了勾眼,觑了陈衡一眼,原来是阮劲风的徒孙哪。
“老太医还开玩笑,要给咱俩做媒呢”
“咳咳咳”
陈衡话未说全,被旁边老头剧烈地咳嗽声给掩盖住,他一时收住音,吃惊望着上皇。
傅娆见状,回首,满怀关心道,“老爷爷,您不舒服吗”
“我有这么老吗”上皇截住她的话,顺带将那西洋玩意儿取下。
傅娆噎了噎,上下扫了他一眼,
这满头白发,胡子拉渣的,还不老
没必要跟一老顽童计较,她狡黠地笑了笑,改口道,“叔叔”
上皇脸色一黑,忍耐着纠正道,“叫伯伯”
“伯伯好。”
“嗯,我没有不舒服,就是嗓子有些痒”上皇温和解释着,随后捏着眼镜朝陈衡挤了挤笑,
“你们继续聊聊什么来着哦,聊青梅竹马,说起这青梅竹马,老头我呀,也想起我那青梅竹马,我与她连信物都交换过了,可惜后来她瞧不上我穷困,硬是抛弃我远嫁富商后来,伯伯我一雪前耻,成为富有四海的巨擘,而她呢,丈夫酗酒而死,眼巴巴求我收了她,哎,可惜我家有母老虎,为时已晚”
上皇满脸叹息地将眼镜戴上,淡定地喝着茶。
陈衡脸色微微一变。
当年老太医有意给二人定娃娃亲,可那时的他颇有几分心气,决心出去闯荡一番,后一无所获,终是回到通州,接受义父的安排走上太医之路。
细细推敲来,他确实有失信之嫌。
上皇见他一不吭声,耷拉着眼皮问道,“怎么不继续了”
陈衡面带窘色,犹疑半晌,还是冲傅娆道,
“娆娆,我现在谈不上大富大贵,只拿着一点微薄的俸禄,可我承诺,今后我一定”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再次响起。
上皇扶着茶盏,抬手示意,“对不起,对不起,我呛到了”
陈衡望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您真的呛到了若是不舒服,在下给您把把脉”
上皇干脆将眼镜一丢,语重心长望陈衡道,
“小伙子啊,家有余财吗做什么行当呢没钱想娶媳妇这是不成的呀你难道想让她跟你一起吃苦还是打算找个人给你洗衣做饭,照顾你呢”
陈衡被他堵得面红耳赤,深深吸着气,“伯伯”
“叫爷爷”
陈衡“”
这老头子明显跟他过不去。
忍了半晌,陈衡咬牙道,“老伯,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您能不能别插嘴”
“我是不想插嘴,可小伙子你太不厚道了,家无余财,却想提亲,明摆着想拐个媳妇回去,既是青梅竹马,当年怎么没定亲呢她年纪还小,你若真心喜欢她,先努力个两年再来可成”上皇眨眨眼。
陈衡再也没脸待下去,他气得脸色泛青,扶桌而起,冲傅娆拱手,“师妹,是我唐突了”旋即大步离去。
傅娆无声叹气,嗔怒盯着上皇。
上皇无辜地摊摊手,“我也不是故意将他气走,他实非良配”
傅娆苦笑道,“我一小门小户之女,哪里有资格挑拣人家,您虽帮了我的忙,可那些话着实过分了些。”
“哪里过分了。”上皇不满地嘀咕着,扇面轻轻叩着石桌,“大不了,我陪你一门好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