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了马车后,她还未发作,头上便挨了一下。
沃檀不敢置信地捂住头,眼睛眨巴两下“你敢打我”
景昭指骨泛痒,方才着实是没忍住才在她头上磕了一记“我与你说过莫要再扮作她人,你非但不听,还扮成这样,成何体统”
沃檀愠极了“我爱扮什么样就扮什么样,玉皇大帝也管不着我穿衣服,何况你只是个王爷”
“这满府高官贵眷,你扮个舞女,谁都可问刘高昌开口要你,你可想过其中利害”
“那又怎么样谁能动得了我”
听她任性顶嘴,景昭被气得发昏,一时浊息撞喉,咳到直不起身来。
沃檀的手已经到了腰后,握着匕首正想着要用什么姿势捅他,却见他咳得气都快续不上了,右臂和右掌还都渗出血来。
她心头微跳,手像是自己有意识似的,抬起来想去帮他抚顺气息。
可身子才前倾了下,沃檀自己却先嘶出一声痛哼,接着伏下身子,疼得眯起了眼。
不是她想乜着腰,实在是挨了那么一掌后,身子不大直得起来。
沃檀躬成熟虾,只觉后心辣辣作痛,倏尔眼前阴影一晃,熟悉的气息罩来。
“乖些,莫要乱动。”
这话之后,沃檀被揽着向上一提,坐去了景昭腿上。
后裳被揭起,郎君的呼吸又潮又暖,伸张有力地溅在她后背。
看不见脸,听他声音发紧地问“可疼”
当然疼了,疼得她想骂娘,又想掉眼泪。
沃檀抽抽鼻子,又觉得不该在敌人跟前展示软弱,便将脑袋微微一倾,专心咒骂起秦将军来。
糟老头子,出手那么重,是要取她的命不成
温厚的手掌贴上沃檀的背,有些许粗粝感,是握笔握出的手茧所致。
他在运功,替她疗伤。
是了,阿兄说过他是有身手的。那时只怪她色迷心窍,丁点没察觉睡在身边的人,竟是个有功夫的
车厢中有微微药感的焚香味,让人联想到庙宇青灯,或佛寺古塔。
背后的手掌压了压,开始有匀动的气息在沃檀体内浮动流漾。
心腔有些痒嗖嗖的,像是刚捞出的炸物,呲呲地爆着麻又烫的油星儿。
好像每一寸骨节都喜欢他的掌心,沃檀被抚弄得神志昏昏,在这缓慢行走的车厢中几欲入眠。
不行,不能睡着
沃檀强打精神,扮出一幅稳重的模样,张了张嘴正想要说几句话,却被他压着嗓子提醒“专心。”
耳旁蜷伏着男人清暧的鼻息,二人间的距离短成方寸。不自觉地,沃檀靠在景昭掌下,身子放松。
时辰流泻,不知过了多久,疗伤结束了。
景昭才收了掌,便听她问“我阿兄”
替沃檀掩好衣摆后,景昭打开案几中的果盒,往她嘴里填了块果脯“放心罢,万里不会伤他。”
停顿须臾,调整了驳乱的气息后,景昭又补充道“但若你动了我,一切就不好说了。”
这话平静到不似威胁,沃檀莫名其妙地嚼起他塞来的果脯。
是想吐出来的,可这果脯又确实好吃,不干不黏,酸甜适口,她舍不得。
车厢之中,景昭拎了个药箱出来,便开始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