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擦干净了,爽适得可以直接拈东西吃。
沃檀抽了碟果脯来嚼,间中瞥了景昭一眼,半晌得出个结论面如冠玉,比鬼还精。
要脑子不够用的人跟他作对,怕不是要被算计得团团转,被吃剔得骨头都不剩。
寨子里的人多了些,外头的动静也就热闹起来。
不知是在张罗着什么,来回奔走的人各自对着话,苗语跟官话掺在一起,冲淡了些愁云,反揉出一股子热闹的错觉来。
有人敲门,给景昭呈了卷什么东西来。
景昭拿回桌旁,见沃檀以手托腮,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走近,便轻轻拧了拧她的鼻尖。
她不肯就范,扭头避开。像只忽冷忽热,喜怒无常的猫。
景昭知她心性,捻了捻指腹,也不觉失落。
摊开纸质粗糙的卷面,景昭一行行地扫视着。
沃檀半个字符也抡不懂,在旁无聊了会儿,踢他凳子“你是不是早猜到这墓穴有怪,也早猜到有人会安排偷袭”
猜到她在想什么,景昭接口道“既领要务,少不得预先设想些意外情形。若说猜,实则赌的成分更大些。”
又是沉默了会儿。
沃檀暂时不想离开,她知道自己跟这病秧子王爷独处越久,秦元德就越是抓耳挠腮,气得想升天。
诚然她并不是真想把秦元德的七窍气到流血,只是她向来不喜管束,讨厌说教,更别说秦元德眼下所自恃的身份,越发激出她一身反骨。
方才要是同案吃饭,她能张嘴让病秧子喂她再堵秦元德一回,那才叫过瘾
思绪扯返,沃檀发散的视线重新聚拢,怔怔望住旁边的景昭。
嫩白的颈子,清晰的颌线,任谁也挑不出错的,尤\\物般的唇鼻,以及因过度专注而缠裹出别样风情的眉眼。
身条儿样貌,哪样不是拔尖儿
说起来,昨儿晚上她和他怎么成事的来着
沃檀咬了咬嘴皮子,满脑子搜来罗去,越想越蒙。
想来还是怪她昨夜太急急巴巴,霸王硬上弓的后果,就是\\情之后,脑子里只留下些不甚清晰的影儿。
回想咂摸得再细,也只记得他喉结处这颗黑痣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再有,就是彼此的心跳与吞咽声了。
原来行那桩事会腿软,还会喉干。
但转念一想,除开腿软,却也没别的不适了。想来她果然不是一般人,不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惨,连榻都起不来。
便在沃檀沾沾自喜时,景昭许是寻到些什么重要线索。但见他凝了凝眸,视线停于某行字符间,手指缓慢朝下。
他的手是当真好看,直挺皙长不说,手背更像覆着一层奶皮,而腻白之下,是交错的青筋。
这样的手,应当触感不差,且极为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