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一出,自是无比振奋人心,个个奔走相告,恨不得立马离开。
知晓所有人心切,景昭也并未多做拖延,是以次日晨早,一行人便整装待发。
因苗人众多,且需另行安置,故出发不久便会与王府众人分道扬镳。
临行之前,那位生着葡萄眼的小女童被父母抱着,硬要让她认景昭与沃檀作干爹干娘。
女娃娃名唤嘉月,苗人淳朴,此举也只为让孩子记得他二人救命恩情罢了,并无攀附之意。
盛情难却之下,二人只得齐坐高堂,依苗人之礼,收她当干女儿。
寨子几重的喜气之中,小月儿穿着隆重的苗服,懵懵地奉茶磕头,奶呼呼地唤着景昭与沃檀作干爹干娘。
而堂中一侧,见自家王爷婚还没成就先给人当上了爹,韦靖半晌也不晓得说什么好。
而更让他难以理解的,便是他们王爷明明通过苗人中旧朝老臣的后代,发现了可驱林间障气之法,怎么还非要用那女杀手的法子,白白给送了个人情出去
韦靖问万里“她想要什么”
万里低头擦刀,头也不抬地答道“我猜,是那个卢小郎君。”
“”是了,他们王爷又在干这种白送人情的事。
无力腹诽间,韦靖看了眼年纪轻轻被人叫娘的沃檀,不由捂脸嗟叹。
天公,这是他们王爷的魔障啊,魔障。
认亲仪式后,启程已是刻不容缓。
出了障林半个时辰有余,提前服用过丸药的众人,一切如常。
甭管先前再怎么亲密有加,出了那寨子后,沃檀又恢复秦元德近侍的身份,与景昭秉手作礼,恭称王爷。
来时浩浩荡荡一堆人,归时虽有减,但队伍仍不算轻。
就这么走了小半程,某日下榻客栈时,秦元德在斟酌又斟酌后,还是去寻了沃檀。
彼时沃檀正与六幺门几个贼溜溜说着什么,几人时而肉飞眉舞,时而笑骂推搡,也不知到底是在吵架还是议事。
见他来了,几人作鸟兽散,各回各处。
在那寨子里被关起来时,田枝高亢的骂声,秦元德也是听过一两回的,可这才多久光景,几人关系又和好如初。
虽心下疑惑,但秦元德也不好多问,便只能装作没看见。
“都帅找我”沃檀笑嘻嘻地主动打招呼,态度比先前好了不少。
“对,是有事情想找你,不知你方不方便”
“方便,我天天闲得很,你要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沃檀乖得不像话。
秦元德抓了抓耳朵,有些讪讪的“当时王爷拼死相救,实则我也能看得出来,他确是对你情根深种。”
“”什么情根深种
沃檀本道他是要跟自己说秦府的事,哪知人家开得口来,却吐了这么些不着四六的怪话。
她眉头一跳,面上才露了狐疑之色,又见秦元德嘴皮子嗫嚅着,面带试探地提议道“只私定终身这种事到底太不妥帖,待回京之后,你与他的婚书,还是,还是寻长辈过过目吧”
沃檀心弦乍响,登时煞住。
少顷,她瞠大了一双眸“什么婚书我几时跟他私定终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