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残存着一线清明,然而东西被掏住,且妻子的婉媚与温腻日渐动人,或说醉人,眉眼间的挑逗之色更像要将他溺庇。
见他松动,沃檀眼底泻过半寸狡黠,柔柔地贴了上去“昭郎,就一回嘛这回要是不成,我再不打你主意了”
她声音低徊,半诱半哄,终于成功拽松了他的肩衣
说的就一回,但这事儿开了个头,又岂是说停就能停的。
才过午不多时,离天色暗下,且有许久呢。
两月之后,沃檀再次被诊出喜脉。
事情落定,孩子已经揣到肚子里头去了,景昭只得一遍遍宽自己的心,并暗祈再来一回,她不用受头胎那样的罪。
夫妇二人各有喜忧,然而最忧的,莫过于小世子景成浔了。
自打上回离家出走未遂后,他那小小的脑袋瓜里,便一直犯着提心吊胆的怵。
既害怕自己真是被调换了的,更害怕阿娘肚子里那胎生下来后,跟他有了对比不说,他怎么也比不过一个亲生的孩子。
小小年纪,愁胖了头。
直到某天里,沃檀吃得太撑一时克化不了,吕大夫捻了针去给她指头放血。
这下,可让浔世子找到机会了。
他想起曾在话本子里看到过滴血验亲的桥段,便在娘亲那指头出了血后,立马抓着帕子上去吸干,接着再于无人处把自己指头也扎破,再把帕子给放了下去。
半缸子清水里头,两股殷红的血飘飘散散,最终结作一团。
至此,缠绕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浔世子也终于扬眉吐气了
但吐气是吐气,那惹是生非的机会,却也一去不复返。
沃檀这一胎怀得有些磨人,害喜比先前严重不少,稍微吃些不好克化的便觉得烧心,且异常嗜睡,还对动静特别敏感。
于是自她怀孕后,王府中所有人走路都蹑手蹑脚,生怕吵着她歇息。
而浔世子,亦成了重点嘱咐的人物。
为此,景昭特意带着儿子在主寝歇了一晚,让他瞧瞧他娘亲怀胎有多辛苦。
此举,效果显著。
那夜过后,小世子再不敢咋咋呼呼调皮捣蛋。沃檀的月份一天天大了起来,这儿子也慢慢收心敛性,跟着他爹一样,勉强成了位端方平允的小君子。
次年入夏,沃檀再次分娩,生了个女儿。
虽然这胎怀得辛苦,但生的时候却顺利不少,没怎么让她受罪。
女儿取名景成羽,长得像嫩嫩的糯米团子,头顶两个旋,娇气爱哭。
小姑娘天生惹人爱,每每她一蹦泪珠子,满屋子人跟着揪心,一对父兄更是个顶个的着急,生怕她是病了,或是饿了不舒服。
景昭有政事牵着,并非镇日在府里,这就便宜了浔世子。
小世子天天赖在主院儿,也不干别的,抱着书蹲在摇篮前发呆。妹妹一醒,他便小羽儿小羽儿地叫个不停,拿各种玩具去逗人发笑,或怪腔怪调地唸书给妹妹听。
日子一茬一茬地过,也就几个秋冬的功夫,兄妹俩已经是能手牵手放风筝的年纪了。
爹爹宠着,兄长让着,宫里还有个皇帝堂兄纵得没个边际。长大之后,小郡主接替兄长的逆行,成了王府里的小纨绔。
但小郡主聪敏,知道再怎么作威作福,那也不能在阿娘跟前耀武扬威。
毕竟她地位再怎么高,爹爹还是最护着阿娘,这府里真正的掌权人,也是她阿娘。
于是在小郡主的察言观色之下,几年来,母女关系也算和谐。
但便在这年的除夕之夜,小郡主一时失态,差点把涂玉玉给揍了。
恰逢沃檀经过,听得涂玉玉嗷嗷乱叫,便一把拎起女儿脖领子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