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事的,他想,没有关系。
他还会在旁人问起时立刻就承认他们的关系,说明程澄只是还无法正确地面对自己。
谢洵从小独立惯了,没觉得一点伤能有什么,但程澄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很担忧,还在不停地问自己疼不疼。
他画画的眼神很专注,看着自己的时候也一样。
自己应该给他一点时间,谢洵不断地在心中催眠自己。
他应该、应该没有把自己真的当朋友。
没人对朋友叫“宝贝”。
没人给朋友送玫瑰花。
可是为什么
自己都这样回应了,他还是不肯承认
谢洵原本一直笃定的答案,在这一天终于有了松动。
一些问题一直萦绕着,谢洵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手机早就被他放在了一边,因为手受伤了就不想拿起来。
可是他心烦意乱,第一次觉得这种事如此复杂。
不如直接问程澄算了。
也许面对面说他会紧张,那也没关系,他们可以先用文字交流
这么想着,谢洵还是拿起一旁的手机。
也是现在他才看见上面有一条不久前的消息,应该是自己洗澡时对方发的。
oran真的没事吗需要帮忙叫我一声。
他明明还是在关心自己的。
谢洵原本松了一口气,又忽然怔住,而后有些执着地往上翻,看着他们两人的聊天记录。
oran宝贝我六点到公司楼下,你记得早一点
oran宝贝我想吃岭北路的烤鸭,你回家的时候要是顺路给我买一份你一定会顺路的吧
oran宝贝下周看展吗
程澄在社交软件上说话好像一直都要比生活中更活泼些如果硬要说的话,也许更自然些,有些贴近他跟他朋友的说话方式。
谢洵一条条翻上去,一直翻到所有记录的最顶端。
那时候程澄要带着自己去见他的外婆,在去之前给自己发的。
他记得当时自己不太想回复,但程澄好像一直很热情,不停地给他发消息、发链接、发文章,硬塞给自己看。
谢洵目光落在第一条上。
时间是他跟程澄结婚的几天后。
oran嗨,宝贝
他退出软件,原本想闭着眼试着入睡,可再一次失败。
说不清是什么情愫作怪,谢洵又重新点开了程澄最新发的这一条。
是关心自己的话。
可是这句话里没有加称谓。
要是放在半年前,有人告诉他自己会因为一个人给自己发消息不带称呼而纠结摇摆,谢洵肯定只会嗤之以鼻且不放在心上,而现在的他却
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谢洵自嘲地笑了一下,他第一次觉得茫然,而自己朋友又太少,甚至找不到一个倾诉的对象。
而夜也越来越深了。
晚上十二点,整个城市陷入寂静,而深夜工作的人们还醒着,为了生计奔波的出租车疾驰在公路上,大约是太无聊安静,司机随手点开了一个还在播着的电台。
“深夜的星辰亮晶晶,迷人的月儿静悄悄,每晚十二点总是一个有着丰富思绪的时间,我们欢欣又忧愁,我们怅惘却喜悦,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夜来香姐姐,在今晚,我们倾听您每一种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