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必清抿着嘴唇,推开门走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有什么感应一样今天必须进去,而不是回去从长计议。
她一定刚要见到钱雨蒙,听她说一句话。
一进门,便看到了一脸惊恐的钱母。沈必清刚要说话,就听到卧室传来男人的一声惨叫。
沈必清冲上去推开卧室门,闻到一股血腥味。
钱雨蒙衣衫凌乱,挥舞着手里的水果刀,表情疯狂。谢平倒在一边捂着腰,嗷嗷地嚎叫着。
“雨蒙”沈必清嘴唇发抖。万万没想到,才不过两天没见,钱雨蒙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沈必清看到她身上青紫的痕迹,面色发白,伸手过去扶她“雨蒙,到底怎么了到底谁弄的”
“别过来别过来我杀了你杀了你”水果刀眼看着就要割伤钱雨蒙自己,沈必清不顾一切地冲上去夺刀。保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钱雨蒙的手腕,把刀扔在了一边。
沈必清把状似疯狂的钱雨蒙搂在怀里,低声跟保镖吩咐道“叫急救车。”
“你不准带走我闺女”钱母终于冲出来喊道,“她已经是谢平的人了”
沈必清瞳孔收缩了一下。怀里的人听到了“谢平”的名字,身体颤抖起来。
“我们去医院检查,可以吗”沈必清在车里抱着钱雨蒙,小心翼翼地摸着她的头发,眼神变得冰冷,“我们让那个混蛋坐牢。”
钱雨蒙一开始不理人,隔了半个小时,终于眼珠会转了。
“我不要不要不要去医”钱雨蒙语无伦次地念道,“不去脏了脏怎么办脏了”
“不脏”沈必清咬咬牙,然后轻言细语道,“我们洗洗就好了,一点都不脏。”
回到家,沈必清在浴室里放了热水,把钱雨蒙抱进了浴室。钱雨蒙一直在说“不去不要去”
沈必清红着眼睛抱着她。沈必清很想问,很想报警,很想去医院,很想弄清事实,很想把伤害钱雨蒙的人全都送进监狱可她一看到钱雨蒙双目无神说着“不要”的样子,就把一切都放在了一边。
她在害怕
害她的人,明显是她母亲
沈必清吻了吻她的唇角“没关系,我们来洗洗,不去医院,哪儿都不去。”她拿起水杯,摊开掌心,“乖,我们把药吃了,好吗”
钱雨蒙呆呆地看着那枚白色药片,没有反应。沈必清轻轻掰开她的唇齿,把药片放进去,仰头喝了一口水,把水送进钱雨蒙口中。
药的苦涩味道,她也尝到了几分。
谢平刚出院没几天,就被一伙地痞流氓揍得半死,又进了医院,下半身被人踹得稀烂,惨不忍睹,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谢平父母几乎愁白了头发,谢平却不同意报警。
听着保镖面无表情的报告,沈必清恨恨地攥紧了拳头。
沈必清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低头小心地亲吻钱雨蒙额头,轻声说“我要去上班了,记得一会儿起床吃早餐,阿姨会来叫你。”
钱雨蒙眼珠木木地转了转,像个牵线木偶般点头道“好。”
一出小区门,沈必清就又看到了那个苍老的身影。她冷冷地看着这个身影,转动方向盘刚要离开,那个身影便扑到了她车窗上。
沈必清猛地刹车,用厌恶的眼光看着钱母“滚开。”
钱母看起来好像老了十岁,拍着车窗哀哀说道“你让我见见雨蒙吧,求你了我毕竟是她妈”
“雨蒙没有这样的妈。”
沈必清不是一个好母亲,可她至少不会这样愚昧地摧残自己女儿。
“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钱母老泪纵横,“我错了但是你知道吗”她的面孔狰狞起来,“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勾引我女儿,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滚。”沈必清不再看她,发动了车子。
春暖花开,微醺的风吹过枝头的花瓣。高档小区里的花园里弥漫着草木香气,令人心旷神怡,心胸舒展。
沈必清挽着钱雨蒙,走在花园的小径上。经过几个月的心理治疗,钱雨蒙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至少不会有寻死的念头,平时也会主动提出要出来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