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初冬的季节,空气里都泛着丝丝凉意,桌案上的龙凤烛燃的所剩无几,愈渐昏暗的烛光飘渺的笼在薄纱轻垂的床帷之上。
朦胧的红帐下,男人高大的背影挡住了所有光线,娇小柔软的玉人就陷在他与衾褥之间。
季央呼吸发颤得厉害,眼尾染着无措又羞怯的红晕,她的小腿被桎梏在裴知衍掌中,温热的掌心就覆在那枚曾被他无数次轻吻,舐弄过的朱砂痣上。
季央羞耻地咬唇,怎么每回他都能第一眼就发现那颗痣。
裴知衍狭长的风眸如同被水色浸透,两股念头在他脑中疯狂拉扯,掌下是酥骨勾魂的温香软玉,沾上,恐就难做到点到为止,只会欲罢不能。
若就此打住可她就这么绽在他眼前,裴知衍低头目光游走在季央身上,大红织金镶珠的华美嫁衣铺散在床帏之上,有一片顺着她支起的腿落在腰上。
空气里的凉意打在肌肤上,季央裸、露着的上起了一片细小的颤栗,身体跟着抖了抖。
裴知衍感受到她的变化,心渐渐冷了下来,还是害怕他
裴知衍缄默着松开手,慢慢起身,原本被他用身躯所遮挡住的烛光忽然映到季央脸上,晃眼的紧。
她抗拒地侧过脸,仰起身子将自己重新送回到他怀里,细腻如凝玉的手臂攀在他的肩头,闭着眼睛娇气的将脸埋进他脖窝处。
裴知衍握住她的手腕往下拉,“累了一日,你先休息。”
季央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让她休息是何意
季央睁开眼睛惶惶无措的眨了眨,甚至又一次怀疑起了自己,莫非裴知衍娶她真的只是为了救她而已,所以就连方才她吻他,他也无动于衷
轻轻颤动的羽睫扫在裴知衍脖子上,细细密密的痒意让他立时就没了再拉开她的能力。
裴知衍听见自己柔声寻问“不累吗”
季央想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他要走她就不能放。
她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反将人抱得更紧,用染着口脂的唇瓣贴在他颈侧,在他光洁的脖颈上留下一点点如红梅的印记,呵气若幽兰,声音娇娇柔柔,如同蛊惑,“夫君别走,我好冷。”
裴知衍浑身僵硬,做着无用的反抗“我去叫水给你沐浴,暖暖身子。”
季央好像摸到了章法,她试探着拉住裴知衍的手向下,让他握住自己的脚踝,“夫君抱着,便也不冷了。”
季央说完之后,心尖都在发颤,鼻端萦绕着酒气与沉水香相融合的气味,仿佛醉意被渡到了自己身上,昏昏沉沉。
裴知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盘桓的挣扎全数化作了虚无。
他想留有余地,小姑娘却步步紧逼。他从前怎么不知道她还有如此胆大的一面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他最后问道“不怕么”
季央没有回答,重新躺了回去,一手仍旧勾着裴知衍的脖子,另一只手颤抖地抽下了发上的簪子,凤冠太沉,她够不动,于是软声求道“夫君帮帮我。”
裴知衍凝着她的眼睛,动作轻缓的替她取下凤冠,他对自己说,哪怕她有一丝一毫的抗拒,他也会停下。
然而她眼中有羞怯,有渴盼,有无措,独独没有抗拒。
青丝洒落,绵密的缠绕在骨指分明的手掌之间。
“闭上眼睛。”
季央不解,然而温热的手掌已经覆在了她眼上。
在看她看不见的情况下,裴知衍认命地笑了笑。
季央听见如风轻轻吹过耳畔的叹息声,下一瞬,唇便被封住。
红烛燃尽前,一室归于平静。
裴知衍从净室出来时,季央已经陷在衾被里熟睡了过去。
侧着半张小脸,汗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双眸紧闭,眼圈红得厉害,脆弱的如同被挞伐过,这还是他已经收着力道的情况下。
他清楚如何能让她欢喜,想起她方才颤哭着娇声唤他夫君,裴知衍指尖都酥麻了起来。
这般浅尝即止,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裴知衍坐到床边,抬手抚过她的脸颊,拨起几缕湿黏的发丝拢于耳后。
一截雪白的皓腕露在衾被外,指尖微微曲着,连指甲盖都粉、嫩可爱,裴知衍摸上她的手背,用五指分开她的手指,勾、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