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奕一击得手,竟然没急速抽身,只是站在那里笑,眼中划过些许释然,然后咳着血沫般说了一段话。
“这剑是当年的星纬公子为我改造,现在他的心上人又为之淬上了毒星纬公子说我在选择做一个杀手时剑中就失却了道,与其执着于剑,倒不如执着于杀他是对的。”
大概连大国师自己也没想到吧,当年他杀了星纬公子,还会有这样一劫。
那刺向大国师最终擦着他后颈而过的,竟是一柄淬了毒的小剑
一道风卷过来,将宫奕卷入,一息之间,他距离大国师已有数里之远。
匆匆回返的祺老接过受伤的宫奕,以最快的速度退下,去山下请医者诊治。
大国师慢慢睁开眼,抬头望过去。
彼方,那虚无缥缈的风渐渐凝聚成一个身穿黑色罗裙的女人。
她垂手遥遥而立,肤色苍白,眉眼艳丽,依然笑着像得那晚涉水而上、在水的源头见到他时那般姿态。
视线相对,双方都有某种程度的触动。
“天不欲大国师活,”她执扇轻轻掩住自己半边脸,语声优柔婉转,轻飘飘落下,“妾身,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蛊女”大国师低声喃喃。
那双清凌逼人的眼睛直直盯着她,逐渐闪烁起一种异样的光色。
千叶能窥探到大国师身上的奥秘,大国师难道看不到她身上的特殊
天越是打压他,越是无法掩饰他已经立足在法则之侧看待这个世界的事实如果早先的他只是对她身上名为蛊体的情况产生兴趣的话,那现在便是因她于这天地的特殊而生出更多的好奇心。
这种渐生渐浓甚至趋向于狂热的情绪,叫他完全没办法去关注除此之外的人。
这种浓烈的兴趣燃烧到最后他甚至哈哈大笑起来“天要收我,便要它亲自来收”
“你还不够格”
他抬起手,剑尖指地,整个人勃发的杀机皆指向前方,似乎是丝毫没顾忌自己身上中的毒。
千叶低低地、幽幽地叹了口气。
真是有利就有弊,她在小剑上涂抹的毒并非见血封喉的毒素,否则极容易为大国师所觉察,活了如此久的老妖怪,血肉之躯毕竟是破绽,对于这种杀伤性之物的敏感程度应当会更深才是,所以她想来想去用的还是蛊毒。
活的、流动的、充满生机的,这样即便是藏身剑中,也会融入宫奕本身所带的气场,并不会显得突兀。
现在大国师确实是中了蛊没错,但他的机体相对于常人来说着实强悍得不止一两倍,即使是蛊女的蛊毒,也没法做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而只要给予他足够的时间,以大国师对自身机体的掌控程度,以真气御血克制蛊虫是很简单的事。
但千叶是什么人
好不容易破了防且占据先机,又怎会任意浪费这个机会
她微微抬眸,只往那柄剑看了一眼,整个人便燃起了一身熊熊的火焰“烈火”将她包裹,而她在火光中轻笑,眉眼盈盈更有几分苍白魔魅的美感最初蛊化时控制不住蛊火,连衣物都会烧掉,现下对蛊体的熟练程度显然就叫她有了更精准的控制能力。
那些火焰如流光般往前窜去,只瞬息就卷到了大国师身边。
那矮小的身影丝毫未顾及这些蛊萤,他甚至哈哈大笑地坦然放手任由火光在自己身上流窜,目光如炬,身形如电,当他来到千叶身前时,那些火光甚至还在原地未来得及跟上
一剑,顶着天地万钧之力,朝她当头劈下。
狂风骤起,风中隐隐有裂帛之声,仿佛虚空也为他所劈裂,平地有大厦将倾般的恐怖压力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