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物质组成来看,蝴蝶的成虫可能已“替换”了大部分幼虫的细胞;但从遗传信息和发育流程来看,它仍是同一生命体的延续。
是毛虫还是蝴蝶。
是隹,还是凤凰。
就在莫惟明拼尽全力抑制住体内那无来由的恶意时,忽然感到一种尖锐的物体,隔着轻薄的衬衫抵在自己后腰。他略微向后转头,听到女人低沉的声音。
“莫医生,借一步说话。”
他随着威胁者转入一旁的小巷。甫一转身,锋利的剪刀再次指向他的脸。确切地说,是再偏下一些的颈动脉。
“一般来说,人们会选择匕首作为武器,更易掌控。剪刀使用不当的话,是会伤害到自己的。”莫惟明平静地说,“还是说……您觉得剪刀更能带来安全感吗。”
宫把刀刃抵在了他的颈侧,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
“你最好不要乱动。就算是破伤风,从这里到医院也要一阵吧。”
“请问有何贵干?”
莫惟明不想装得太客气了。并非因为他还没能完全控制方才的情绪,而是他隐隐觉得,宫已经知道了些什么。那么,什么程度?
“你好像与我们的弟子走得太近了。”
“什么弟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商不是爱听评书的人。戏楼附近就有许多茶馆,她犯不着跑到这鲜少光顾的地方。你约她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您大概是误会了。首先,我绝无什么非分之想。”
莫惟明试着将她手里的剪刀挪开,但她不为所动。如果真让刃划破了皮,正如宫说过,破伤风也不是闹着玩的。他叹了一口气,宫在同时上前一步,他能感到刀刃压得更深。
“我也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但我也希望您为此作出解释。”
“我知道您大老远跟踪她过来,是不可能被我一句‘只是巧合’打发掉的。但我希望您在听我解释之后,不论如何,都不要找商本人的麻烦。”
“我们师门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能下定决心跟过来,一定是已经发现了一段时间。莫惟明暗想,很可能在锦馐斋吃饭的那次,她就已经察觉了。因为那一天,羽提前回家了吧。已经在商那里出过事的话,不该这样不谨慎,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而什么事能重要过他们的师妹,这便耐人寻味。
“当然是为了你们的羽师妹好。”莫惟明一板一眼地说,“她生病了,商需要药。”
“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