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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回:奇闻(2 / 3)

“那日,我们师兄弟三个人,招待了风尘仆仆的旅人。他也是一位僧人。他告诉我们,师父已经圆寂了。我们不敢贸然打扰。一番商议后,作为大师兄的老衲前去查看,发现确如僧人所言。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正是最初的六道无常。他称自己与我们的师父有些交情,特意来送他一程。他还说,我们这处庙宇是风水宝地。圆寂的师父,更为此地开拓了一条微弱的灵脉。他将其引入六道,形成了一处人造的通路。”

“啊!”梧惠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口井吗?可是……这也太危险了吧?”

“女施主有所不知。直到十年前,那里还是一口枯井。而二十年前,此地仍战乱频发,总是有寻常百姓躲在庙里寻求庇护。我们能提供的帮助是有限的,尤其师父走后,我继承住持之位,更不剩什么资源。我们受到睦月君的点化,遵其教诲。对这份恩情,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动乱发生时,将无辜的百姓送出去。”

“竟然是这样?这口井,会通往同一个地方么?”

“实则不然。老衲虽不曾亲自探寻这通路,却听睦月君言,它与大陆上多处庙宇相连。他们会到安全的地方去。十年前,此地早已迎来太平,而井中也开始涌出水来。有位缠足的妇人抱着婴孩跪在佛前,说丈夫被拉去修铁路,求菩萨显灵让她去奉天寻人。她往井里扔了块绣并蒂莲的帕子,说是与丈夫的定情信物。三日后,帕子原样漂回水面。老衲料想,灵力盛行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供桌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粉墙上,梧惠湿发滴落的水珠正渗进毛毯的经纬。她忽然意识到,这毯子或许裹过啼哭的婴孩,晾过伤兵的绷带,而今正汲取着她这个为私情擅动灵脉者的罪业。

“还发生过这种事……”

“此后,我们便将井水视为馈赠,滋养一方生灵。不必去远方打水也能获得水源,愿意在这里修行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您看,如今我们这方小庙,即便无人来求经拜佛,也算是热热闹闹了。”

竟不知还有这样的故事。看来是梧惠对睦月君有了误解。她攥紧毛毯,粗麻纤维扎进掌心。窗外蝉鸣不知何时歇了,唯余铜铃在风里零丁作响。

她有些惭愧地低头。

“既然女施主出现在此地是睦月君授意,甚至是通过我们本以为枯竭的灵脉……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您遇到了什么麻烦?”

烛影在梧惠脸上割出深浅不定的沟壑。烛芯突然爆出粒火星,惊得她指尖微颤。姜汤氤氲的热气里,她恍惚看见母亲临别前将自己的丝巾理了又理。父亲则把牛皮行李箱塞进她怀里,被那日火车站的煤烟熏得流泪。

她突然用力攥住陶碗,姜汤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

“我其实是……”喉头的水腥气翻涌上来,“我在找另一个——不,我在找我爹娘。”

窗外蝉鸣骤然拔高,像千百把钝锯拉扯树皮。老住持的菩提串停在虎口处,檀木珠子沁着层润光。说这话时,她的手忽然又止不住颤抖,胸口不讲道理地泛起热气。老住持枯枝般的手掌忽然覆住她发抖的腕子,她的体温却比井水还凉。

“最后一次收到信是很久前的事了……信中讲的,只是那千篇一律的日常。父亲抱怨物价涨了又涨,却又让我顾好自己,不必担心。母亲在信纸背面画了朵歪歪扭扭的花。”梧惠的指甲抠进碗沿的豁口,“后来就……很久没再联系。其实我们往来的频率,本就不高,我们都不是没了谁就要死要活的。那时,我还没察觉异常。”

屋外传来咔嚓的响动,许是哪个偷听的和尚踩碎了枯蝉壳。梧惠盯着汤里沉浮的姜丝。想起节假日,和父母一起去镇上家新开的、时髦的咖啡厅的事。母亲用带着化学试剂侵蚀过的手,拿着银色小匙轻轻搅动黑色的咖啡。父亲送的金色表链从母亲袖口露出,反光晃得人眼晕。他们的笑比杯沿奶油沫更加飘忽。

“我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此地爆发战乱,居民们流离失所。大多数人都已经逃走了,不少人也葬身火海,或成为枪下冤魂。留下的,都是行动不便的老人、无人依靠的孩童,或是在战争前后受了伤的残疾人。我都觉得陌生,因为那里不算我的家乡,我没有停留太久,更没有认识的人留下。唯一一个,是我大学的姐妹,却是和家人一起被葬在这里。至于我的父母……我到处都打听不到他们的消息。直到我遇见睦月君。”

殿外传来沙弥们压低的争执,大约是争论该不该送新熬的米粥。梧惠听见有人说“女施主哭了吗”,又有人说“你耳朵被钟震聋了,知了叫你都听不出来”。

“我其实是在找另一位六道无常,桂央月见·叶月君。睦月君说,大半年前战争突然爆发时,叶月君正在城镇附近。我想,兴许她知道什么,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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