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被某位六道无常降罚,不仅揭发了窃脸的罪行,还毁了他的脸。愤怒的人们抄了他的家时,发现屋里竟收藏着几百张处理过的脸皮,无不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面庞。
但,他仍不知悔改。
据说他的脸,是被不知是火还是冰的东西烙坏的,皮开肉绽,状如花开,五官都分不清楚,龇牙咧嘴,恐怖至极,因而得名“咲面郎”,与几年前失踪的窃脸贼是同一人。他总是带着一个咧着嘴的狼面,一来二去,就传成了如今的笑面狼。现在似乎也在为左衽门而工作着。并且,此人仍顽劣不改,去划伤那些好看的面孔,甚至变本加厉,连活口也不留了。
莫非真如云戈所猜,与慕琬交手的正是笑面狼他不在场,并不敢肯定,但看了黛鸾与慕琬愈发难看的脸色,可能没得跑她们怎会得罪左衽门,或是其他犯得上找他们下单的人但,也可能这样的袭击是他自发的。北巷正是那片桐林,和通往山上的地方。想必,他正是犯了那划了姑娘脸的案子,又从那个方向离开了。
“那林姑娘下葬了么”黛鸾不知何时钻到云戈与妇人之间,从门口露出脑袋。
“还没葬呢,家里头要去县上报官。可要我说,若真是笑面狼干的,谁也没法儿。小姑娘,我见你是外乡人,又生着好看的脸,千万要小心才是。”
“能带我去看看吗那个林家的姑娘。”
妇人与她的随行者犯了难,两人蹙眉相视,犹犹豫豫的。
“据说那场面血腥得很,我们都不敢去呢”
“您只管引路便好,有劳了。”
山海忽然也这样说了,让云戈有些疑惑。他自己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话,听听也就罢了。只是不曾想,这外乡人倒还挺热心。慕琬也走过来,虽然没说什么,但看样子是准备跟过去的。她自认为自己的侠肝义胆,仅限于与自身门派宗族有关的利益范畴,别人的问题,她一向不爱多管闲事。但既然此时可能是笑面狼所为,遇袭与折伞的事,她自然要讨个说法。再者谁让她已经上了凛大好人的贼船呢。
那两位妇人商量了一下,答应了他们。云戈也锁好房门,一起跟了过去。
反正到了穷途末路,都干坐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到了北巷口,走过的路已簇拥着很多人,都挤在一处看似较有格调的门前。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窃窃私语之中无不感慨那姑娘有多漂亮,此事有多么可惜,那凶手是怎样没有人性。他们从人群中挤过去,两位妇人跟门卫打了招呼,山海自我介绍说是为林姑娘做法超度的道人,也带了懂行的医生。看门的看了看他们,进屋汇报了声,出来就招呼他们说,可以进门了。
房子不大,但装修的很气派。进了屋,便能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呜咽声。两个丫鬟哭哭啼啼,眼都肿了,林夫人更是哭的昏天黑地,来了谁也不抬头。除了林老爷,还有两个衣冠端正的男性,无比唉声叹气,鸣泣不止。或许是林家的儿子,也就是死去的那女孩的哥哥。
这幅场景,不论是谁见到,都不禁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