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骇然地看向高位上的陈儋。
穆凉使臣觉得浑身血液都凉了,他战战兢兢地看向陈儋,这话究竟是随口一言,还是蓄谋已久
自大周灭国后,三国相安无事甚久,那是因大津先帝年迈,渐渐消了年少时的雄心壮志,可大津朝兵强马壮,试图将天下纳入板块的心思可一直不停。
穆凉使臣被架在那里,道歉失了穆凉脸面,嘴硬又担不起责任。
半晌,穆凉低下稍傲的头颅,讪讪地说
“大津皇帝言重了,三皇子必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要向贵国公主表达仰慕之情而已。”
陈儋并非霍余,他根本不会给穆凉和北幽任何的机会,他只掀了掀眼皮子
“不用了,长公主不会下嫁任何人,穆凉使臣一旁观礼就是。”
这是直接断了穆凉、大津和亲的意图,穆凉臣子拧了拧眉,想要说什么,但动了动嘴皮子,半晌没有说出来。
怎么说一说就要开战,回国后,他不得被骂死
北幽使臣不着痕迹地皱眉,这种形势对他们而言,并非什么好事,北幽皇子刚要说话,陈儋就淡淡地朝这般看过来,鸾安公主顿时扯住皇子的衣袖。
北幽皇子一顿,对上陈儋的视线后,才惊觉一身冷汗。
大津皇帝就在等着他们北幽,一旦他刚刚开口,大津皇帝大可以他们妄图插手大津朝政一事,对北幽步步相逼。
他在心中骂了句,这大津皇帝是疯子吗
只一个公主而已,两国开战对大津又有什么好处
陈媛抿了口果酒,心中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她真怕那穆凉使臣会没眼色地在这个时候和皇兄对上。
前几日,霍余回去后,就曾告诉她,陈儋忽然增加了边城的军饷。
大津重武,军饷一事向来不会拖沓,这个时候平白无故地增加军饷,想也知晓,陈儋对穆凉是当真有了想法,如今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所以,霍余才会顺其自然地挑衅。
陈媛对开战一事并无想法,并非怜悯,而是大津内乱未休,这个时候和穆凉开战并非是最好的时机。
场内气氛似有些僵硬,陈媛放下酒杯,抬眸催促
“都近午时了,快开始吧。”
她仿若根本没有发现场内的不对劲一样。
鸾安公主不由得投去一抹佩服的眼神,若在北幽,圣上情绪不明时,谁敢在这种时候开口,还是这种隐有不耐的催促。
鸾安公主不可抑制地生出一抹羡慕,她觑了眼身旁的皇兄,这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她很清楚,自己在皇兄心中是什么地位,这次特意带着她来大津朝,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若他没有娶到靖安长公主,她就要留在大津朝和亲,如今看来,这几乎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那日所说要和靖安长公主比试一事,如今也不得再提了,出风头是好事,但她不蠢,既然很可能会留在大津朝,和靖安长公主对上,就绝非明智的选择。
陈媛不知鸾安公主的想法,甚至,她现在有点心不在焉地,视线徐徐落在霍余身上,渐渐往下,停在了男人的腰腹上,一条宽腰带将腰缚住,宽肩窄腰。
陈媛曾踩在上面过,很清楚地知道那腰腹上的力量。
可能是适才喝了酒,陈媛觉得喉间稍有些干涩。
十个擂台的擂主几乎很快就换来换去,只有前三个擂台的擂主一直未变,陆含清温和地将一个人送下擂台后,遥遥地看了眼霍余。
和他们这些人不同,霍余是实打实的劝臣,旁人对上他,心中都有点打怵,都很有默契地避开了他。
陆含清温和一笑“霍大人积威甚久,这场比试对旁人来说似有些不公平。”
霍余只慢条斯理地将衣袖又挽下来,掀了掀眼皮子
“连挑战我都不敢,还妄图成为驸马”
他语气中淡淡的嘲弄,让陆含清嘴角温和的笑几不可察地寡淡下来。
高台上,陈媛轻勾了下唇,低声笑骂道
“仗势欺人。”
盼秋听见,揶揄地说“不然让霍大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