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从寒风中回到屋里,喝下了一杯热乎的姜茶,全身都慢慢地活了回来。
“副会长、副会长好啊。”他紧紧地握着百里夫人的手,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老人精神复苏之后,说话利索了起来,可眼眶却立即泛了红。
“咱们这个省里只有两名五级的牧师,我是其中一个。楚国这些年遭了罪了,飞机大炮每天都不停,这样的环境里,国家出不了牧师啊”
他说着,摘下了眼镜,抬起戴着红花袖套的袖子揩了揩眼睛,说话间更咽不止,“咱们这个牧师院里,每天要接待近千名伤患,可除了我以外,驻扎在院里的只有六个十级的牧师、三个九级的牧师和一名六级的副院长。”
说着说着老人家的神情便激动了起来,他一拍手心,急得要哭出来,“您说说,这怎么够使啊。”
“哦,”他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抓着百里夫人的手,诚惶诚恐道,“我不是在怪协会,协会有协会的难处,那么多的战区天天都在死人,顾及不到是正常的。小雪能来,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我是忙糊涂了,随口说的话,您千万别忘心里去。”
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百里夫人,生怕她一恼怒便转身离开。
宓茶看着,吸了吸鼻子,眼睛不知不觉地跟着一起红了。
她看得出来,老爷爷是真的又焦急又伤心。
就说话的这会儿功夫,牧师院的门口便传来了男人嘶哑的咆哮,“院长许院长快救救我们首长”
两个穿着迷彩的士兵拉着担架在牧师院里横冲直撞,许院长一惊,连忙把眼镜戴了回去,急匆匆地对着几人道,“对不住了副会长,先让小雪跟你讲讲具体情况,招待不周、招待不周,您自便,我忙完了马上回来”
“没事,您去忙。”百里夫人颔首,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
“唉,”百里雪望着从从离开的老人,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每个国家都像禹国那么强大的,就算是和平的环境下,觉醒牧师能力的人都少之又少,何况这里连年战争,孩子们被环境逼得一个个都跟小狼狗似的,凶得不行,哪还能养出牧师呢。”
“偌大的一个省,居然总共就八家牧师院,就这样,还有一所是我们牧师协会建造的,整个省里供职牧师加起来不到百人,而且多是十级九级的低级牧师,治疗效果很差。”
宓茶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楼房,刷的是白漆,墙角处落了不少粉皮,有些旧了。
“为什么牧师协会不派人来呢”她问。
“怎么没派呢。”百里雪轻哼了一声,“派了来,一个个要么是水土不服,要么是家里死了长辈要回去守灵,待不了几天就得回家。”
“牧师协会里的那群人,个个都是名门出身,娇宠着长大,什么苦都吃不得,一看在这里立不了大功、又随时都会被波及到生命,跑得比谁都快。”
她不屑地啐了一口,不满地嘟囔起来,“还牧师呢,难怪一辈子也就是个五六级了,凭他们也想进入天地仁王,真是做梦。”
“好了。”百里夫人抬手,让小妮子稍安勿躁。
王副军长站在旁边,将人送到之后,对百里夫人又行了个军礼,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不再停留。
接下来由百里雪和古逊带着母女二人介绍这边的详细情况。
宓茶挎着她的法杖盒,紧紧地跟在妈妈身后,好奇地打量四周的环境。
她的储物戒指还在做,现在手腕上戴着一支妈妈的旧镯子,是一支三十平米大的储物镯,里面装着她的生活用品。
五级以上的牧师不再需要法杖,百里夫人双手空空,什么也没拿着,只抬着左手,虚虚地搂着女儿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