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看了这么一会儿,再迟钝的男生也明白何乾是真的要给他们搞特训了,回答的声音于是整齐划一,响亮浑厚,不给何乾任何挑错的机会。
他们等着口令,心里猜测着会要做几个,看着何老师这严肃的架势,应该做的得比女生多了。
有人悄悄往旁边女生的队伍瞄了一眼,发现做得快的女生已经站了起来。
这么算起来,她们做的时间不长,个数应该不多,他们最多也就做个五六十个,还算在承受范围之内。
心里的算盘打得响亮,可奇怪的是,俯卧撑的口令一直没有出现。
一分钟、三分钟大家乖乖地低着头撑好,一动不动。
可五六分钟之后,何乾依旧没有喊口令的意思,到第十分钟时,大半的男生已然坚持不住,手臂酸痛到了极点,他们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频频望向旁边的何乾,希望他能早点开始。
对于这些迫切的目光,何乾不为所动,依旧面朝前方,脸上没有半分情绪的起伏。
到了第十五分钟,法系的男生们实在坚持不住,双手从酸到痛再到麻木,浑然如同失去了知觉,几乎已经是在用眼神哀求着何乾开始报数。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许纹赫一开始还兀自生者闷气。
就算他有不对,可三年的师生了,老何居然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许纹赫越想越气,梗着脖子望向远处的夜幕,反正他站着又不累,凭他的体力在这里站上两三个小时都轻轻松松。
可慢慢的,他开始站不住了。
即使他是背对着同学而站,他也能感受到那些视线中的痛苦和焦灼。
一种比的酸痛更加窒息的感觉包裹着他,他很清楚,为什么何乾不喊口令。
他在等着他认错。
这个时候认错,叫他怎么张得了口。
许纹赫握紧了双拳,咽了口唾沫,不,不一定是因为他,指不定是何乾自己发神经,本来就要这么折磨他们,和他有什么关系。
对,没错,就是这样。
漫长的十五分钟里,没有人指责许纹赫,何乾甚至连一眼都不去看他。可越是这样,许纹赫越觉得压抑。
在零度的寒风中站着,他的额间竟冒出了热汗。
男生的眼神开始慌张地飘忽,现在的他宁愿回到队伍中去做俯卧撑做两倍、做三倍都无所谓,他再也不愿意站在这里、站在所有同学痛苦的余光里。
女生们已经整队,离开了场地,只剩下他们在夜风里苦苦支撑。
何乾双手负后,心平气和地站在一旁,“不急,急什么,什么时候我们的大公子愿意说话了,什么时候我们再开始。今天他不愿意说话,那就等明天,明天要是还不愿意开口,那就等后天,时间有的是,不急。”
这句话打破了许纹赫最后的那丝自欺欺人。
“对不起老师。”他再坚持不了那股犟气、受不了站在队伍外的任何一秒。
他猛地转身对着何乾低头认错,“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何乾偏头,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什么,我听不见。”
“对不起老师,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