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想象,面前这跌坐地、披头散女人是曾经那优雅自信学长沈芙嘉。崩溃至极、脆弱至极,轻轻一碰便碎成一地。
“呕”忽地扼住自脖子,弯腰朝地上干呕。
左手还有着鹊涟脖颈触感,绵软皮肉像是烂长蛆海绵,跳动脉搏像是婴儿心脏。
那温热触感历历目,干呕了几息,猛地意识到自左手正抚着自脖子时,吓全身一震,疯狂地甩手,不停地地毯上擦拭,擦五指扭曲,像是拗断自手指似。
“嘉嘉”宓茶瞳孔骤缩,急忙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感到沈芙嘉身边,将不停摩擦手拉近怀里,紧紧地抱着。
“怎么了”疾声呼喊着,“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不不”沈芙嘉猛地回神,又一次推开了宓茶,宓茶闷哼一声,后背撞到了墙上。
病了一般,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青白交错,诡异地咧了咧嘴,露出了一抹绝望笑。
“不是第一次了”呢喃着,抱着自头,第一次拔出魔剑时幻境从刻意遗忘角落喷涌而出。
劈开谢锦昀身体触感如此真实,血色人骨头、流了一地大场、死了还跳动心脏画面、气味,混合着鹊涟巨大脉动声,沈芙嘉睁大了没有聚焦双眼,认清了自存有多么荒诞,“哈疯子我是疯子”
像是看见了么可笑东西一般,嘴角恍惚地笑意越来越深,胸腔颤出一声声单音冷笑,“疯子我是只杀人疯子”
“不是,没有”宓茶忍着后背疼痛,从地上爬起,想去触碰,却被沈芙嘉闪身避开。
“不过来”冲宓茶大吼,仿佛看见了洪水猛兽一般,连连后退,“不靠近我”
伤了,杀了所有人这么认为
猛地转身,犹如逃命一般,冲去了门前。
巨大惯性让右肩撞上了房门,出了砰撞击声,第一次没有打开,手上冷汗让手指从把柄上滑落,连鞋也未穿,赤着脚跑地毯上。
宓茶心快碎了。
益于这段时间体能训练,总算赶沈芙嘉打开门之前抱住了。
被抱住沈芙嘉剧烈一颤,猛地低头去掰宓茶手,散开长完全挡住了脸,嘴里魔怔似地低声疾语,“让我走、让我走、让我走”像是一真正疯子,四肢不自然地颤抖着,拼命地想从抓捕护士手里逃脱。
宓茶死死抱着腰不放,哭着大喊,“不走不走我已经给喂了药了不再出现这样情况了”
沈芙嘉一顿,双眼透过长间隙,狐疑而警惕地望着宓茶。
宓茶哽咽着啜泣,“我是说真,我给服了百里家秘药,半年之内,绝不再被控制了”
窗外樊景耀暗自长叹一声。
姐这一辈所有谎话,耗了沈芙嘉身上。
哪来么秘药,若真有这种东西,每隔半年给沈芙嘉服下一次不就万事无虞了么。
“真”沈芙嘉睁大了眼,眉宇之间净是孩子般脆弱。
“真。”宓茶连连点头,伸手抚上了沈芙嘉后脑,“不是疯子,不是,一切好”
沈芙嘉并未放松,再度反问,“真我不伤了”
“真,真,是真”
听到了这句回答,沈芙嘉蓦地瘫软了下来,又一次跌坐地。
宓茶随着一起下落,坐地上,紧紧地抱着,可沈芙嘉并未回抱。
双眼呆滞,茫然又愣怔像尊没有机石头。
缓过了很久,等到那双眼里重新出现了半分活气之后,扯动了下嘴角,低着头,声地重复了先前那句,“对不起,我又闯祸了”
总是给宓茶添麻烦。
宓茶深深闭上了眼。
说不出话来,只是抱住,压抑着自哭声,然后大幅度地沈芙嘉颈处摇头不停地摇头。
偌大房间里,们赤足对坐,维持着这姿势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