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长思的脾气很好,从来也不会跟我生气。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董斌沉默了片刻,“会不会是”
董斌话说到一半,似乎是有所顾忌,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裴慕之追问道“董哥你想说什么”
董斌注视着裴慕之,神情严肃地问道“沈少住院的这段时间,你同钟麟私底下有没有联系”
裴慕之想也不想地道“没有,结婚前我就跟钟麟提过,我们不能再那么继”
忽然,裴慕之想到自己昨天在医院跟钟麟的荒唐事。不过长思当时在病房,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他跟钟麟的事情。
想到这里,裴慕之语气更加肯定地道“我跟钟麟这段时间都没有私下联系过。”
董斌不解,“你确定那沈少今天为什么没有等你上去就出院了还让你在媒体面前下不来台这实在不像是沈少的作风。”
裴慕之抿起唇,“我比谁都更想知道长思那么做的原因。”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驶上沈家位于符城南山半山腰的私人庄园。
沈长思望向窗外,看着窗外远山的景致从他眼前掠过。
枫叶红了,层林尽染,秋色浓郁。道路两旁香樟树结着黑色的小果,树叶有些枯黄微卷,唯有杉木仍是青色的,并未见着几分秋意。杉木高大,如同将士守卫在山路两旁。
在宫中,有御花园,即便到了冬日,都还有各种像是山茶或者是四季海棠的鲜花盛开着。花在深宫,是再寻常不过的点缀。倒是这连绵起伏的山峦,除了被俘金凉在路途中的那段时日,他还着实难得一见。
只是在这车上观景,同在马车上观景究竟是不同。
他初被俘那段时间,尚是草木初见嫩芽的时节,待到快出北境,也已是像这样的秋末时节。只是北境苦寒,便是有着山峦,也是山林陡峭,风尘滚滚。他若是掀开帘子,便会被风沙扑个满脸,什么都尚未瞧见,脸倒是刮疼。掀开帘子稍稍久些,便立马会遭到随行士卒的喝止。一个被俘的国君,是没有资格谈尊严的,更不必提身为君王的威仪。
坐在这车上不同。不必掀开帘子,他是亦能够将窗外的景致尽收眼底。且坐在马车上,视野也不若坐在车内那般开阔,没有办法将山间的景致尽收眼底。
沈长思从小就对各种风景、建筑包括小动物都十分感兴趣,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在花园里写生画画。沈如筠他低声吩咐保镖把车子开得更慢更沉稳一点,好让长思能够尽情地欣赏窗外的风景。
车子继续上前行驶,一道玄色镂刻着玄金暗色雕花的大门自动向两边退开。不若城门巍峨,可也较为气派。
车子一路驶过古杉夹道的山路,地势渐缓,一座主体是红瓦白墙,辅以绿瓦蓝墙,同园林建筑相似,却而又不尽相同的庄园,出现在沈长思的眼前。
沈长思身在大恒,长在大恒,见惯了巧夺天工的天台楼阁的他,着实被主楼边上那栋绿瓦红墙怎会有人拿绿瓦配蓝墙,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也并不妨碍他欣赏眼前这幢建筑。没有深宫庭院的气派恢弘,亦无江南院落的巧夺精致,瞧着倒也别致。尤其是青砖白墙前面,竟然还有一间透明的玻璃温房,里头花团锦簇,盎然的春意像是要从里面跑出来。
车子在开阔的前庭停下。
保镖替沈长思开车门,沈长思下意识地把手伸过去。余光扫见保镖玄色西装,而非小福子的绸缎长衫。沈长思垂下手臂,收拢了之指尖,从车上迈下。
沈长思抬头,看了眼眼前这幢庄园。
日后,他便要鸠占鹊巢,以沈公子的身份,于此处安身立命了么
“住了几天的院,闷坏了吧要在花园里坐坐,晒晒太阳,还是先回房休息”
沈如筠也下了车,他走到长思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