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问道“少年的爹娘,两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你知不知道”
妇人只说知道名字,生辰八字就没人清楚了。老人说不碍事,片刻之后,冷笑道“雕虫小技,鬼蜮伎俩”
妇人一头雾水。
老人解释道“那男子死于非命,多半是无意间知晓了小镇秘密,可惜运气远不如你们家好,祖荫更比不得你家多,最后男人为了他儿子的安危,偷偷打碎了那只本命瓷瓶,如此一来,自然让小镇外的某座宗门落了空,这可是好大一笔投入,一个小窑工,哪里赔得起,就只好以命相抵,一条命不够,就加上他媳妇的,说来可笑,大概是那个窑工的死,对某些人来说太过轻巧,实在懒得耗费多余精力,故而用以瞒天过海的遮掩术法,竟然施展得如此简陋,也太不当回事了。”
妇人脸色黯然。
老人一眼洞穿妇人心思,笑问道“怎么,愧疚反悔了”
妇人惨然一笑,“是有愧疚,终究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肯定有,但是要说反悔,绝对没有”
老人点头道“看出来了。”
妇人自言自语道“如果换成陈平安他娘,处于我现在的位置,相信她也会这么做的。”
老人摇头道“那倒未必。”
妇人没来由大声道“她肯定会”
老人也未生气她的无礼,只是感慨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草鞋少年坐在门槛上,“宁姑娘,我能不能问你一些事情”
黑衣少女背靠墙壁,盘腿而坐,绿鞘狭刀横放膝前,“当然。但是涉及到机密和的话,我不回答。”
陈平安问道“你们来这里,一般会待上多久才离开”
少女皱了皱眉头,“不一定,有些人运气好,可能当天来回,有些人运气差,一辈子就交待在这里了。如果一定要我给出一个推断的话,也行,但是未必准,你自己看着办,比如我们这拨人,一行八人,两拨属于狗大户,人傻钱多,他们一看就不像是能来去匆匆的,怎么都该在小镇上待个几天,那个戴高冠挂玉佩的公子哥,估摸着会相对顺利一些,有个傻大个,一门心思对付那口水井了,能不能得逞,看老天爷赏不赏这碗饭给他吃。”
陈平安追问道“还有个人呢”
“谁”
“就是个子高高的,岁数不大的那个女人。”
“你喜欢她”
门口的陈平安笑了笑,根本就没有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