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周倩茜倒是有几分理解当日姚知春的心情和抉择了。
陆瑾是她的恩人,且这流言之事本就是因她家而起,纵使人家仗义,为了保全她的名声而答应娶她,她也不能如此恬不知耻地接受。
周倩茜正想着该如何拒绝陆瑾,却忽然被洛夫人攥住了手腕。
似是绝处逢生一般,洛夫人眼中满是泪花闪烁:“倩茜,答应了陆侯吧!阿娘知道,你心气儿高,不愿亏欠旁人,可这已是目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这不是咱们主动提出来,是陆侯先提出来的!咱们就只是接受他的好意,不行吗?”
周倩茜看着洛夫人枯瘦的手,以及她泛着苍白的嘴唇,叹了口气。洛夫人虽有私心,却全然是为周倩茜着想。且洛夫人这两日身子骨愈发不好了,周倩茜纵使再怎么不认同洛夫人的想法,面对这充满祈求之意的眼神,也说不出让她失望的话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周倩茜母女俩因流言蜚语及陆侯的提议而坐立难安之时,云莜的生活也过得十分“精彩”。
她一回到云府,便被云相派人请来的医女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扭伤的那只脚被包扎成了馒头不说,便连没受伤只是蹭破点皮的那只脚也被小心翼翼地包裹了起来,搞得云莜险些以为自己成了残疾人。
也不知是不是差点失去云莜的事实吓坏了云相,自那之后,云相简直拿云莜当易碎的珍宝来对待。
每日各色汤药、补品不断,完了又是药膳,倘若云相发现云莜没有用完,便将云莜当日的小甜点给扣了,这可结结实实戳在了云莜的软肋上。
非但如此,云相还严格限制云莜出行,只许云莜由下人擡着每日在云海苑中逛逛,不许云莜离开云海苑。
至于外头的消息,云相更是不许云海苑的人轻易告诉云莜,唯恐耽误云莜养伤。
云莜每日过着睡了吃、吃了睡的生活,不过两日功夫,便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
她跟身边儿人打听想要害她性命的人揪出来没有,云相和昭睿帝怎么说,伺候她的南溪、南鹊等人却只道不知。
“这些事儿,岂是奴婢们能够随意打探的?小姐该趁着与皇上和老爷见面之时亲口问问才是!”
云莜一听这话便道:“那也得我能够见得着爹爹与某人才是。这两日爹爹总是很晚回府,稍稍动几口菜便要歇下了,我便是想与他打听也没这机会。至于某人——”
她顿了顿,愈发阴阳怪气起来:“自我受伤便没见过他,想来是他日理万机,顾不上搭理我。”
这会子南溪和南鹊若是还没看出来云莜在与她口中的“某人”置气,可就白伺候云莜一场了。
南溪上前道:“小姐,您说这话,可是错怪皇上了。在您回府当晚,皇上就微服来探望过您呢。”
云莜闻言,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
她记得,那一晚她在用过药后,因精力不济早早便歇下了,难不成昭睿帝便是在那时来的?
知道昭睿帝来看过她,云莜心中总算是好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