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病床顷刻便被其他人团团围住,程雾野实在找不到地方能插进去,站在另外几人身后打开摄像头,调好焦距,隔着几米的距离再一次看清了对方的脸。
安静又羸弱。
和他记忆里的分毫不差。
等程雾野把这一消息在群里告知以后,攒了数次的年假也休完了。
他再没了无所事事的理由,临走前把群聊权限转给了小光团。
因为师瑜的手机如今是小光团在代管。
小光团当场把群聊名称改成了“粉丝和粉丝预备役集中营”。
集中营这个词是他最近补习语文时从新闻上看来的。
改名的消息底下一排省略号,却到底没人动手更改。
彼时已经是八月初,窗外铺满盛夏骄阳。
师瑜依然躺在病床上,始终没能醒来。
最初转入普通病房时医生就交代过伤情,除去一堆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和破裂糜烂等等叫人听了会心惊胆战的形容词以外,还有一句“病人脑部有淤血块压迫神经,不能做开颅手术,只能等血块自然消除,能不能醒来是未知数,即便成功醒来了也很可能导致创伤性认知缺失。”
玄星追问什么叫认知缺失。
医生说“通俗来讲,就是失忆。”
八月中旬,在病房里看着机器数据的白既唯拉开门,看见了站在外面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陌生男人。
他一愣,来不及问,对方便已经摘了口罩,回头朝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吩咐道“晁哥,帮我给他转院。”
巫尔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凭什么”
谢云理站在病床边,目光凌冽如刀“凭我是他哥。”
所有人都是一愣,连刚刚陪着小光团回到病房的玄星也停在原地。
“凭他是我养大的,凭这世上要还有谁能有资格签他的病危通知单,那一定是我。”谢云理生了双狭长的眼睛,平时看人总是容易给人多情的错觉,但一旦冷下来却比寒铁冷钩更伤人,“你说我凭什么凭你们把他弄进的医院”
白既唯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一旦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似乎自己的人在对方面前都天然低了一头,有点无力地解释“不是我们”
“那他是为什么进医院”谢云理等了片刻没等到对方回答,直接发问,“和你们有关系吗”
有。
“如果没有你们,他会这样吗”
不会。
“他出事之前,你们有机会能阻止吗”
有。
“他出事以后,你们有尽最大的能力弥补,有努力让他受的伤害减到最小吗”
满室寂静,没有一个人能答得上来。
谢云理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直接下了判决“晁哥,转院,去加尼莫尔,进最好的医院,我自己照顾他。”
后面的人听得一愣“谢先生,你下个星期还有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