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年前您谋逆,又该当何罪”
新帝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我过去可教过你祸从口出”
“当初向家只所以突然起兵造反,是因为先皇听信谗言认为我们家有谋逆之心,一封圣旨令抄九族。您不愿等死,干脆揭杆打着清君侧的名头,率私兵从京城攻进午门。”向言朝说着自己先笑起来,“您对外说是先皇忌惮向家,可向家底下豢养的上万私兵不是假的,造反时带领的私兵手中的刀枪剑戟也不是假的。若您当真没有反心,那些东西从哪里来”
“您早就有反心,只是您非前朝皇室血统,登基称帝待死后也要被人戳脊梁骨。先皇的圣旨恰好给了您一个光明正大谋反的理由,您当然不可能放过,借机拉先皇下马,自己去坐那万人之上的位置。我说的对吗”
新帝蓦然擒住他的脖颈,大拇指深深地陷进脆弱的呼吸道皮肤里“如观,我现在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向言朝艰难地张了张口,吐出几个字“那如果还有它呢”
一纸信笺从他的袖口滑落而出。
新帝单手接住信笺,刚刚看到第一行字,脸色蓦然大变“你从哪拿到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脖颈上的力道松懈下来,向言朝声音变得沙哑,“您为了以防万一事情泄露可能把同他们的来往信件全毁了,可他们心知和自己做交易的人是谁,怎么可能放过大夏国当朝皇帝这么大一个把柄。买通南泷数万大军副将,勾结敌国大周设局,坑害我朝镇国将军您说若是他们留下的这些信的内容被百姓知晓,您这皇位还坐不坐得稳”
新帝狠狠甩开他,将手里的信笺撕得粉碎。
向言朝跌在地上捂着喉咙咳嗽起来,缓过气抬头对上男人阴鸷的眼神,低声道“我已经吩咐过人,若是一刻钟后我没有出现在京城,自然会有人替我将信的内容传出去。”
空气安静了很久很久,新帝蓦然放声大笑起来,手捂住了脸,像是疯癫痴狂的鬼魅,声音似要穿透云霄,却有泪从眼角流下来“当初我拿着偷漏徭役以充盈私库的证据站在那老皇帝面前,让他自己退位;现在你也拿着能逼死我的证据来到我面前威胁我,向如观,你可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
我听懵了。
可能之前第三个节点在元禅寺师美人已经打过预防针了吧,我现在听到这么场阴谋居然一点都不意外。
皇帝将盛远棠派往边关居然真的是想他死想收他手上的权,当初听师瑜说的时候还觉得玄幻,现在小丑竟是我自己。
以为的战死不是战死是他杀,以为的被逼谋反不是被逼是早有预谋,这丞相可以啊,那么多花花肠子,亏我之前还真心实意觉得他被巫尔捅刀子的时候好惨,明明最开始当皇帝又不是他愿意的,结果他妈是有意的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前面的姐妹有多暴躁,多看几场直播就好了。神域副本里的人谁没有几本难念的经,谁没有几句阴差阳错迫不得已,谁手上没直接间接地沾过血。都是人类,能干出的腌臜事底线在哪至今都没有鬼能想象到,犯不着真情实感。
我还是不能理解,皇帝他为权力设计杀了盛远棠也就算了,可向言朝又是为什么要篡自己爹的位啊为了替朋友报仇太扯了吧
说不定跟他爹一样是自己本就想要这个位置,只是盛远棠的死刚好给了他一个理由呢。
皇宫内守卫不少。
巫尔一路摇铃铛一路解决拦路的侍卫,从侍卫嘴里问出向言朝进宫后的行动路线。
闻声而来的侍卫越来越多,两人跑到御书房的殿门之外,巫尔看着身后黑压压的人头,蓦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她抬起手腕,狠狠一晃,金色的铃铛撞击声响如利剑直击人心,震得人眼神心神全都跟着恍惚起来。
巫尔往反方向,直接跳下台阶。
这副作态明显是打算留下来负责拖延追兵。
师瑜在原地一怔,两秒钟后,抬脚走进殿内。
还未抬手敲门,御书房内便响起尘埃落定的陈述句“父皇,您禅位吧。”
师瑜停在门外,等了片刻,书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向言朝拿着诏书,反手关上门“师大人,家父让你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