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衣葵点了点头。
展昭又是拔地而起,带着郁衣葵就掠上了房顶。
瓦屋的顶大多不是平的,展昭上房上惯了,在上头如履平地,但是郁衣葵却从来没上过这种斜面的、一片一片都是瓦的屋顶,展昭很是贴心,早知道了这一点,故而即使上了屋顶,他的手依然没松开。
他脸不红、气不喘,但揽着郁衣葵的手心却是滚烫的。
二人谁也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展昭耳聪目明,听见卧房之中有动静,便慢慢带着郁衣葵蹲下,掀开了卧房之上的一片瓦,朝里头看去。
屋子里的人正是郑秀才和他的妻子孙氏。
郑秀才“不是说好晚上喝鸡蛋甜汤么为什么没有甜汤”
孙氏弱弱地说“你早上明明说不要汤的,晚间回来的时候又忽然说要甜汤这,这叫我怎么来得及”
郑秀才“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甜汤你的记性怎么总是这么差怎么什么都记不住只叫你做饭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孙氏都快急哭了“可是我明明记得你说过”
郑秀才登时生气了“怎么可能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记性这么差,又不会做事,除了我郑望仕,还有谁能受得了你你怎么就不长点心你是不是根本就对我这个夫君不用心”
他喋喋不休地训斥着孙氏,明明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他的反应却非常过度,好像孙氏捅死了他祖宗一样。孙氏明明是个漂亮、恬静的女人,却被他贬低地一文不值。
明明是孙氏带来了丰厚的嫁妆好叫他能在汴京过上舒服的日子,可是看他的口气,却好像是自己捏着鼻子娶了孙氏,吃了多大亏一样
在这种言语的凌虐之下,孙氏终于受不了了,她崩溃地大哭起来“我没有我没有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反复无常”
孙氏大吼大叫,郑秀才也不生气,也不害怕,就面无表情地、冷冷地看着她,然后轻飘飘地说“你看看你,就只会像个疯婆子一样吼叫,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说吧。”
然后就是孙氏不停的哭,郑望仕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好像还很享受这种感觉。
看来今晚是找不到郑秀才图谋郁家财产的线索了。
展昭又揽着郁衣葵掠出了郑家,将她送回了郁府,二人在郁家的正厅里坐着,说起了刚刚郑秀才与孙氏的事情。
展昭皱着眉道“这郑秀才看着温和儒雅,私底下对妻子却如此做派。”
他只在屋顶上听着,觉得很是不对劲,但具体叫他说,他就说不上来这种不对劲、不舒服的感觉来自于哪里。
郁衣葵嗯了一声,用手撑着下巴“喝甜汤哼,喝甜汤,看孙氏一开始唯唯诺诺的反应,郑秀才的虐待行为应该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虐待
展昭觉得这词是不是有些太过了“郑秀才言语之间不太客气,但说虐待是不是有些严重了”
郁衣葵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汴京人大都不自己开火,餐餐都在外头吃,且郑秀才家也不穷,即使想在自家开火,也完全请得起厨娘,断没有叫主家夫人亲自下厨的道理,郑秀才非要这么做,只能说明他有心折磨孙氏。”
“第二,鸡蛋甜汤按照孙氏所言,郑秀才早上明明说不要汤,临开饭前却又忽然要孙氏烹饪鸡蛋甜汤,如果她说的是实话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郑秀才在刻意创造一个指责孙氏的环境,他反复无常,又信誓旦旦自己是绝对正确的,并以这样一件小事上纲上线,抨击孙氏一无是处,是个靠他郑秀才才能活下去的废物傻子,但,事实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