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纲。”她嗓子沙哑。
沢田纲吉原地矗立良久,千里固执地拽着他不让他走。两人僵持了许久,还是沢田纲吉率先叹了口气,回头看她“松手,我去给你拿点药。”
千里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了她所熟悉的、对她百般纵容的沢田纲吉,心中一松,听话地放开了手。
过了一会,沢田纲吉果然回来了,手中拿着各种治疗伤口的药。
他坐在床中间,轻轻的握着千里的脚踝,将她的推搭放在他的腿上。体温接触间,千里晃了晃神,记不清有多久没和沢田纲吉如此亲近过了。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低垂着眼睑,温柔地在她膝盖伤口处一点点地涂抹上药粉,似是怕她疼痛,动作间极尽温柔。
可消毒水是刺激性的,加之这几天的固定姿势,她整个腿部肌肉都麻木了,稍微挪动分毫,都疼的不行。
千里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沢田纲吉瞥她一眼,不冷不热道“疼就叫出来。”
“你还在生气啊”千里受不了他这个态度,问道。
沢田纲吉没理她,继续给她上药。
千里郁闷地继续忍着痛,没多久,额头细细密密地冒出了汗水,显然非常不好受。
沢田纲吉也不管她了,等到帮她处理完伤口包扎完毕,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
他将药物收拾干净,才抬头和昏昏欲睡的千里对视。
千里瞬间清醒。
“你是真的知道错了才认罚的,还是因为我生气才认罚的”沢田纲吉问。
“”
正中核心。
千里不吭声了。
沢田纲吉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清楚,他也不奢望千里能改掉了。
人的三观形成后,就会自成一体,想要改掉,要么摧毁她原本有的信念,要么干脆让她失忆变成一张白纸,重新开始。
哪一种,他都不舍得对千里用。
如今的千里全部的世界观和对一切事物对错的认知,全部基于“沢田纲吉会不会生气”这一点上。
他改变不了她这一点。
“千里。”他说“彭格列不会永远处于巅峰,指环和匣子的出现已经让彭格列出现了颓势,之后可能会有更强大的家族取彭格列而代之。我们不怕树敌,但是不要树不该有的敌人,你永远不知道你看不起的蚂蚁会不会在某个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这是曾经的沢田纲吉不会说出来的话完完全全出于利益的角度,而非道德。
他的表情沉静,语调毫无起伏“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恶念对于afia来说,斩草除根是最简单的方式,可也是最不死不休的方式。今天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把别人的命当成不值一提的廉价物,以后别人也可以拿你的命不当回事。我们遵守规矩,不单单是为了保护弱者,也是为了保护有可能变成弱者的自己。”
沢田纲吉这些话说过很多次,他清楚沢田千里不会往心里去。
他要给她下猛药。
沢田纲吉说“千里,我曾经去过很多个平行世界。”
“什么”千里一惊。
她对这件事的反应比前面这些大道理要大太多,沢田纲吉毫不意外。
沢田纲吉静静地凝视着她,说“我去过的每一个世界,我第一次杀人的对象,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