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是专门定做的,不是大众化产品,很有特色的一个小物件,盖帽底端刻有“nj”的艺术字体,分别代表她俩姓氏的开头大写字母,是纪岑安亲手设计再用激光雕刻上去。
这玩意儿独一无二,全世界就那么一支,一眼就能认出来。
毕竟顶头的那颗蓝钻可是纪岑安专门通过拍卖会搞到的藏品,到手就已价值六位数,现今更是上涨了一大截。
某人败家的本领响当当,本来那时大可以送点别的东西,比如有鉴赏艺术性的画作,或是首饰珠宝之类的物品,但她非得彰显自己的“心意”,要显摆表现一番,硬是弄了这么个四不像的土特色强行塞给南迦,认为那样才叫重视,还大张旗鼓胡乱安排庆生事宜,一度弄得南迦下不来台。
南迦最初就反感这份礼物,讨厌高调夸大的方式,抵触她的自以为是和不计后果的莽撞劲头,当场便拒收,可后来还是留下了,被迫收着。
不过仅是收下,很少用到,一直将其束之高阁吃灰。
眼下这支笔掉落在桌脚,像是被遗弃不要了,纪岑安不由自主就较真,非得没事找事。
大白天明亮的光束折射进窗户,透过书架的缝隙向里,打在这人背后,笼罩出一层朦胧的光晕。
“换新的笔尖,过两天就能修好。”南迦温声平和,还是那个答复,“没区别,还和之前的一样。”
冷战了几天,加之这一出,纪岑安惯会借题发挥,揪着问题不放。
“做笔的师傅已经走了,如今没人修得了。”
南迦说:“那家店没关,还在营业,有徒弟留着。”
“你故意的。”
“只是不小心。”
纪岑安得寸进尺,拐着弯儿讲:“以前就不喜欢,这次摔坏了正好报废,省得碍眼。”
南迦轻言:“不至于摔一次就报废。”
面上视若平常,有些可有可无,又不太像。
被触碰到了禁区般,纪岑安身体上的反应挺大,敏感又脆弱,白皙的颈侧都隐隐显现出很淡的青色纹路,都能瞧见如玉肌肤底下的薄弱经脉。
纪岑安死板:“已经不能用了。”
察觉不到她的情绪似的,南迦淡声说:“能用,可以再换。”
有点生气了,纪岑安眼神微沉,莫名得很。
“在你那儿,什么都能换新的”
似是听不懂话里的深意,南迦接道:“一支笔而已。”
与压在面前的人不在一个频道,有意落后节奏,明明往常一点就通,现在却堵住了一头,对那些话只进不出,模棱两可。
“所以丢了也没关系”
“只是掉了,没丢。”
“没区别。”
“有。”
巴掌大的角落转身都困难,两个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纪岑安不好好说话,再往前些,逼得南迦必须打直腰身,无时不刻都清楚感受着她暖乎的体温。
背后坚硬的触感冰凉,与前边的人形成明显对比。
南迦呼吸都
随之慢了下来,未有太大幅度的动作,变得更加克制。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纪岑安语调略冲,变得难以捉摸,古里古怪的。
近在咫尺的脸庞带着积压了一段时间的戾气,蓄意的“报复”浮于表面,这人的情绪俨然与早上的不作为截然不同了,那层又假又空的伪装皲裂,露出里面的恶劣和烦躁。
前几天的闷声不响只是一时,藏着的才是该有的真实,更接近纪岑安的本性。
紧紧贴合在一处的柔软触感被无限放大,南迦拧巴,侧侧身子,不惯着她的臭毛病,反着说:“是,我自己知道。”
纪岑安神情低郁:“你是承认了”
南迦勉强抬了抬下巴:“你觉得呢”
“是不是”
“那很重要”
“重要。”
“反正不是你想要的回答。”
“我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