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岑安在前面听着,停车了,望望后边,再下去开车门。
老太太进去前也拍拍纪岑安,和善道了声谢。
夜里躺床上,纪岑安趴着,陷进枕头里。
南迦一面和纪岑安讲话,聊到这些有的没的,一面退下去,低头亲纪岑安的文身。
一寸一寸,慢慢的。
亲完了,纪岑安转过身,把她捞起来搂着,反过来也亲她。
纪岑安说“别在意那些。”
南迦嗯声。
纪岑安轻言细语“我陪着你。”
南迦说“好。”
纪岑安堵住她的嘴巴,把她托起来点。
窗外的月色如水,她们堕进无边的浪潮里,像无根的浮萍一样抱一起,依偎着,倚靠彼此,然后在上涌的水中飘摇、晃荡。
纪岑安是南迦的船,带着她驶向另一端的彼岸。
有的事该放就得放下了,管不了那么多,没必要在乎。
一年了,所有作恶的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坐牢的,被判死刑的甚至倒闭的酒吧已经变成了别的店铺,属于过去的已经是定局。
以后是她们俩一起的,十年,几十年,都会如此。
纪岑安说“我会一直在。”
南迦环住她的脖子,应了一声。
今年的腊月也下雪了,像她们刚认识的那年。
飞扬的白色飘落,天地都是一片白。
趁过节以前,南迦领着纪岑安上山到寺庙里走一遭。
两人站在威严的佛像前,并排挨一处上香。
纪岑安不信神佛,到了就从众做做样子,南迦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南迦这回还是不跪拜,但比之上次来这儿,捐功德之类的都是自愿做的,不再是被老太太带着走过场。
似乎是听见南迦小声说了话,纪岑安好奇地转头,脱口问“什么”
把香插上,南迦眉眼柔和,重述了一遍。
庙里有点吵,钟声,木鱼声,香客的交谈纪岑安还是没听清,隐约只听见了“平平安安”四个字。
下山是走路,她们没开车上来。
纪岑安抓着南迦的手,一点不着急,慢慢折返。
南迦由这人牵住,一起走进纷飞的雪里,渐行渐远。
走出一段距离了,纪岑安又攥着南迦的左手中指,也不征求一下南迦的意见,轻巧地就将某个触感冰凉的小东西戴上去南迦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心知是何物,不挣扎,等纪岑安将其彻底戴好为止。
纪岑安说“三十二岁的礼物,提前送你了。”
南迦看她一眼,等着下文。
纪岑安抓紧了不放,挨近些,轻声问“愿意接受吗”
南迦又瞧她,有意不给肯定的答案,模棱两可说“可以先考虑一下。”
忽轻忽重地揉捏南迦的指尖,纪岑安挺老实,温顺说“那我再等等。”
南迦红唇微弯,也捏这人的手指。
前行的路漫长,地上的雪和天上白净的云遥相映衬,远处的尽头被连排的山峦截断,分为了两半。
一半是远乡,一半是归途。
当时不分爱与憎,唯有见你最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