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自保,干不过那些个阴狠的主儿,于是也脱身跑路东躲西藏。
自打离开z城以后,纪岑安抛下了原有的一切,什么都没带上,甚至身份信息都不敢用真实的,就怕被找到。
她走的时候只带了一万块钱,来不及准备,后来先去了偏僻的乡下隐姓埋名,两个月后再转到其它地方,一直移动,没敢在哪个镇市上久居。
而且为了不暴露踪迹,她租房子什么的都不会找太正式的那种,但凡涉及到要签合同这一类,都是一律避开。
至于用身份信息买车票就更是不考虑,都是想别的办法,要么坐黑车,要么找其余路子。
起初那段日子还是挺难的,一万块钱没坚持太久,有一阵子着实是捉襟见肘了,除了硬着头皮打短工也没合适的出路。
有的短工不用签合同,工资日结,就是比较苦逼,往往一天干下来都不一定能有一百,白干赖账也是常有的待遇,镇上或乡下还会更少,大多几十块就打发了。
纪岑安也是走一步看一步,都快赶上吊钢丝了,站在中间进不了退不了,往下又是万丈深渊,失足便是粉身碎骨。
背上那道疤就是无时不刻的反面提醒,出“意外”抢救回来后留下的纪念。
再煮上两三分钟,面条熟了。
纪岑安动动筷子将其全部捞起,加点盐就算是调味,搅和几下便吃。
填饱肚子,把昨儿换下来的衣服一并手洗晾上,她这才打开信封看看。
信封里有两样物品,调查到的照片证据,五千多块钱前者是纪岑安需要的,后者是杨叔偷偷塞进去的接济。
知晓她不好过,当面给肯定不接受,老头儿于心不忍,便将钱夹在证据里头。
纪岑安昨天没打开信封,现在才看到,她大致瞧了下,随手又塞回信封内。
下次有机会还给杨叔,不准备收着。
老头儿自己都拖家带口的,病秧子老婆每个月吃药都要大几千,哪来的余力发善心。
纪岑安再怎么惨,还没混到这地步。
没病没痛只要饿不死就成,还是比老人家强点,起码年轻还有很多年的活头。
总归要待上相当的一段日子,不能坐吃山空,傍晚黄昏时分,纪岑安拾掇一番,出去讨口谋生。她前两天就找到了一份活儿,在一家环境如同收破烂的小酒吧打杂。
依然是临时工,一晚工作七小时,时薪十块,日结工资,无合同。
小酒吧最近缺人,找不到合适的打杂员工,一直是招的短期工。
主要是三千出头不包吃住的条件也没谁去应聘,凡是有点志气都不乐意当冤大头,一般人干不了。
小酒吧开在离筒子巷五个公交站外的泰丰路,一所职业学院附近,卖的净是些低劣的酒水饮料,生意还行,可赚头很少。
里面连同老板加员工拢共四人,除了纪岑安,另外还有一个所谓的调酒师,一个端水送酒的小妹。
小酒吧寒碜得连像样的驻唱歌手乐队都请不起,每晚都是老板亲自上台带动气氛,时逢过节才会请几个收费便宜的学生过来暖暖场子。
到那里喝酒的也都是群穷鬼,有的是没脑子的中二学生,有的是不学无术的社会混子,典型的傻缺。
纪岑安卡点过去,到那边时还差十几分钟就是正式营业的时候。
抠门老板正在碎碎念,嫌她去得晚,不满意。
纪岑安理都不理,侧身进到后厨,径自换上围裙帽子口罩,算着时间准备干活。
调酒师也在里头,正抵着墙吞云吐雾,发现有人进来了也不为所动,瞎了一般,抽完了烟才没名没姓地丢出一句:“晚点你去外面帮忙点单,阿冲今天请假了。”
阿冲,服务员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