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莱大胆地做出推测,他眯了眯眼睛,心下思绪流淌。
而后,他收拢神思,又将重点放回禅院夫人刚刚提出的个人请求上“那么,你是希望我将直哉带离危险么”
这似乎也合理。虽说禅院夫人身怀大爱,以家族为重,但她同时也是一个个体,是一位母亲。
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禅院夫人也会有自己的私心。江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算是吧这个请求大部分来源于我的私心。”禅院夫人难得露出一个含着些许苦涩的笑意,她有些无奈地道,“直哉的性格你曾经遇见过,应该知道。抱歉,看来我们并没有将他教育好。”
江莱对此不置可否。禅院直哉的性格有些糟糕,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他也不会在此虚伪地美言几句。
实际上,他不吐槽几句,就是对禅院夫人这位母亲的尊重了。
“按照家族旧制,直哉会成为禅院家未来的家主。”禅院夫人指腹抚过小木桌上的瓷杯,“但是我和直毘人都看得清楚,他没有能当家主的能力这个能力不是指的术式实力,而是心性与手段。”
“直哉太过傲慢,没有能够容人的心。他的一些手段虽然足够狠厉、但少了几分周转的聪慧,未来无法和政治场上的敌人周旋,估计连家族长老们都斗不过。”
身为禅院直哉的母亲,禅院夫人看得无比透彻。
“如此这般,让这样的他当家主,不仅会害了他自己,更会害了家族里的其他人。”
“”江莱没搭话,他也没打算对此发表意见。这些家族内部的事情,作为外人的他只选择倾听。
不过内心,他给禅院夫人点了个赞。
禅院直哉的确不适合当禅院家家主,若是直哉来干,这个禅院家早晚得被屠不是被外人屠,就是被自己人屠。
“直哉在家族里没有管得了他的人。表面上他还对我和直毘人有些尊重,实际上”禅院夫人轻叹了口气,“我知道直哉他内心一直怨恨着我们呢。”
怨恨这个词有些奇怪,江莱面具后的眉梢略微蹙起。
“或许你会觉得奇怪,”禅院夫人在呼出一口气后,又复归刚才淡然的微笑,她说,“但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不想出去和不能出去,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我年轻的时候还曾常常踏出过家族的大门,但直哉从小到大,活动范围基本上只有禅院家这么大。”
禅院夫人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清茶,“他是禅院家的嫡子,他高傲于这层身份的同时、也怨恨着这层禁锢,虽然他从没察觉自己真正怨恨的是什么、而将仇视置放于家族里其他人身上。”
怪不得新系列里的直哉那么游戏瘾。听到这里的江莱算是明白了。
天天宅在这日复一日重叠的日常里,看惯同一处风景的直哉,自然会痴迷于游戏里千变万化的地图。
而当时书房里,禅院直哉和禅院夫人的那番对话表现,似乎也有了答案。
禅院夫人两次提到的“和外面的人交朋友”,禅院直哉的神情都很古怪是一种情绪太多导致几乎看不出情绪的神色。
他原地踏步,隐藏着自己的怨恨,否认着自己对外的渴望。傲慢的皮笼罩了他的脸也笼罩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