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洛亭时刻戴着,裴玄迟这才转身走进丞相府。
小厮在前领路,“贺将军与丞相大人正在书房谈事。”
没在中堂见客,可见谈论之事的重要。
将人一路领到书房前面,小厮推开门,行礼道“殿下,丞相大人言明,殿下到了便可直接进去。”
“嗯。”
待裴玄迟进去之后,小厮关上书房门,静守在一侧。
贺昱瑾见状,笑着打趣说“你来的倒是早。”
昨儿个睡得晚,他习惯了早起练功,恰巧得了消息丞相要归乡祭祖的消息,怕时间来不及便直接过来,借着说话把丞相留下。
贺昱瑾还以为裴玄迟得下午才能来,还在想怎么把丞相留到下午,想个什么理由才能让这事看起来不突兀,没想到他才到这没一会,裴玄迟就来了,都无需他想那么多。
“怎么没带你的猫啊”贺昱瑾见惯了裴玄迟猫不离手,这会见他自己来还有些不习惯。
裴玄迟道“天冷,在寝殿歇着呢。”
左相见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聊天,面上没有丝毫变化,神色漠然的倒了杯热茶,推至裴玄迟面前,“殿下请用茶。”
待裴玄迟落座,左相问道“今日贺将军登门所为盐引之事,九皇子前来又是所谓何事”
裴玄迟也不拘着,只说“同为盐引一事。”
左相毫不意外这个答复,他放下茶壶,说“如此,那微臣便还是借回贺将军一话,来回殿下。”
“盐引一事微臣并不知情,殿下只怕是找错了人。”
贺昱瑾暗道一声老狐狸,他在这坐着,听了这话两遍,要不是得了信,只怕还真被左相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给蒙蔽过去了。
裴玄迟说“丞相不知自然是好,此事若有牵扯,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左相贵为丞相,自也不必在意盐引这种蝇头小利。”
左相举起茶杯,“得殿下信任,乃是微臣之幸。”
贺昱瑾冷哼一声,“左相身为太子之师,与太子交好,感情深厚,贩卖私盐一事与太子脱不了干系,望左相多提点太子,让他早日悔悟,平了盐引一案才是。”
左相处事不惊,丝毫没有被言语所影响,反而顺着他们的话,说道“若此事与太子有关,微臣定不姑息。”
裴玄迟指尖撩拨着腕上的红线,漫不经心的说“盐引一事自鼎东起,吾想着,背后贩卖私盐之人应当也身处鼎东。”
左相品了口热茶,“殿下言之有理。”
裴玄迟随即又问道“鼎东地方小,贩卖私盐得来的银两也不好入银号,如此该如何藏下”
左相不答,裴玄迟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淡淡道“譬如开个酒馆。”
左相缓缓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裴玄迟缓声道“将贩卖私盐的账本,银两藏在地字号房,扭动墙角处遮掩的菜坛子,方能打开的密室之中左相觉得此法可行”
裴玄迟所说之处,正是上一世裴文钰推出那个替罪羊,藏匿罪证的地方。
重来一世,此案交到他手上,太子自然更急着找替罪羔羊,裴玄迟先前不急,因为要给太子留出做假的时间。
当太子那边将替罪羊准备好,罪证准备好。
裴玄迟却不去查,而是静静等着,时机一到,他来此与丞相说及此事。
只见,左相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杯中的茶水险些洒出,他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放下,沉声道“殿下此言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