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郁的羞恼一阵风似的就过去了,迅速冷静下来。
程驰看似一副快要把他活吞的样子,但表情细看能看出茫然来,实际怎么做是半知半解,估计男的之间那档子事他一概不知。
那两句话大概是哪个工人夜里喝了小酒,起了逗心,故意说出来戏弄他的,又或者是看他木讷又沉闷,好心教他两句,以后好和喜欢的人调情。
雪郁撩起眼皮,在程驰忐忑的目光中,不容余地道“不行。”
程驰耷拉下眼睛,说出口时有多期待,现在那副期待落空的表情就有多明显,他虽然不懂具体怎么做,但能和雪郁亲近的话他一定会去学。
而雪郁没给他机会,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他不想惹雪郁不高兴,连争取都不争取,还谨言慎行道“我以后不说了。”
然后就见雪郁的胳膊细溜一条搭垂下去,拨开行李箱里堆叠起来的衣服,在下面的隔层拿出一袋铜钱,慢悠悠递给他“这是住宿费,我手里暂且只有这么多。”
程驰道“我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他就住了口,他不想要雪郁的钱,但如果不要的话,雪郁肯定又像刚才那样要走,所以不能不收。
程驰看着雪郁毫无瑕疵的手掌心,手臂的骨头酥软了似的,从雪郁那里拿过钱袋,不小心碰了下皮肤,钱袋就被他拿不稳地掉了下去。
他灰溜溜捡起布袋,放到柜子里保管好,打算等以后雪郁要用再拿出来。
天色不早了。
码头今日最晚的一艘船停靠在岸边,从甲板上下来一位挺拔高瘦的男人,男人穿长衫,轮廓端正气韵斯文,行走间劲瘦流畅的身段尽显无遗。
正是从国办大学毕业的宋桡荀。
这样的人才放到三省交汇的濮江都是人人想要的香饽饽,可他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在所有人争他争得头破血流时,一声不吭跑到裴小少爷家屈尊当算账的。
暗地里不少人揣测他是被小少爷迷住了,而时不时走漏的各种香艳风声,也证明了确实是这样。
宋桡荀从来不否认这些坏他名声的风言风语,因为那些传言比真金还要真。
他和雪郁能认识完全是靠裴父,当时他刚毕业不久,还没找到想要干的工作,裴父找上门来,说要同他合伙做生意,洽谈地点在裴家。
他就是在那时看到了雪郁。
唇瓣嫣红,皮肤白皙,坐在沙发上懒懒散散撩眼看他。
之后来的次数多了,有次看见雪郁穿得单薄比平时还要惑人,向来克制沉稳的宋桡荀,真如同鬼附身那样,忍不住亲了下雪郁的嘴角。
当时雪郁眼里似乎流露出了震惊,但却没有挣扎,两人就因为他的“不作为”顺理成章走在一起。
宋桡荀也不过是一介俗夫,没本事在尝过那身柔软后还能舍弃,他曾经问雪郁为什么不挣扎,雪郁只拿了懒得二字打发他,他问,问不出结果,只能作罢。
得到的太容易,他反而不踏实,更何况雪郁本身就是招风引蝶的一张脸,大把人觊觎,他稍微不留神,都会被人抢了去。
于是宋桡荀逐渐会对雪郁提出些要求,比如说晚上九点前要回家,太乱的地方不能去诸如此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