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强忍着身躯的颤抖。
“咔嚓。”
门柄开了。
他不顾一切冲上去,手臂勒住她的腰骨,“老子不准你走,老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他妈敢抛下我试试”
绯红低下头,擦了下他眼泪。
“去玩旋转木马吗今天是周末,好像半价呢。”
许粒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一粒星星,而这次有人擦拭了他的满身伤痕,把他依傍在月亮与白溪的旁边。
他小声地说,“小红,你,你不是跟那人渣离婚了吗,老子,老子可以爱你吗。”
绯红“嗯”
他炸毛似地嚷嚷,“就一点,一点儿,你可别太得意了”
冰冷的积水浸过他的耳朵。
许粒牵线木偶般扯了一下嘴角。
“啊又被卖了呢。”
少年自言自语。
“我可真值钱,还能被人惦记,不是吗”
他神经质地重复,“值钱,值钱,很好的。”
这个瓷一般的美少年被绯红摔碎了,内里全是薄弱、混乱、仓惶。
以及怨恨。
“对了,我能问一下,你卖了老子多少钱吗。”
他抬起濡湿的双眸,眼尾泛红,曳着破碎之后的脆弱感,竟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仓库破旧腐朽,天花板裸露着生锈的钢筋,淅淅沥沥落下雨水,绯红单手支着黑色直柄伞,整个人笼罩昏沉的背景中,唯有鱼尾裙照出一抹浓稠的艳色。
她温柔拂开他的额发,“你主人很大方,给了我15股份,还有一家即将上市的子公司。”
许粒吃吃地笑,“是吗,那老子忍着恶心,陪他也值了。”
话刚落音,嘭的一声。
黑伞外翻,伞骨被少年硬生生地压弯,而背叛者则被他掐着脖颈,玷污在泥沼里。
“小粒”
阚定权眼神一变,伸手要扯起他的手臂。
许粒额头青筋连片炸裂,神情疯狂,歇斯底里地怒吼。
“你别过来让我杀了她杀了她”
“她该死”
“杀了我”绯红呼吸困难,断断续续地说,“你,就要坐牢了,你哥哥,的,遗愿”
“你闭嘴”
许粒持续暴走。
“你不配提我哥哥你个恶心的女人你跟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都是臭鱼烂虾,都该死”
许粒并不是少年的本名,他其实叫许燃。
燃灼的燃,易燃的燃,脾气暴躁,年轻气盛。
他哥哥才叫许粒。
那个少年如湖水般沉静,笑起来阳光也为之失色。
双胞胎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相依为命,哥哥有先天性心脏病,三天两头就要进一次医院,弟弟为了维持高昂的医疗费,四处打工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