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椿生原本微微带笑的圆脸一下就僵硬了一瞬,几个瞬息刹那眼就红了,跟干旱大地慢慢裂开,然后又下了一场雨,地上又长出来新的东西,带着一点旧的悲哀。
“原本想着等你结婚的时候再给你,那时候你也从家里出来了,但是家里老房子拆迁了,你大爷接到通知要去先办房产证,”金玲顿了顿,“房产证上有你的名字,你跟你大爷平分的。”
她也没想到房子会拆迁,老院子多少年了,他们搬到城里都有十多年了,他们那老院子别的没有,就是大,院子里有很多果树,有颗小樱桃树,冯椿生小时候馋,天天在树底下等着落下来吃。
“大伯娘,我”
“拿着,你爷爷奶奶走之前就讲好的,没给你那边知道,你明天抽空跟你大爷回村里办手续,也不要声张,到时候钱到账了,你跟你大爷平分,不用给你爸知道。”
冯椿生他爸,早就不是老家院儿里的人了,户口早就到城里老丈人家去了,跟他们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
冯椿生的户口,是单独的,跟他去世的爷爷奶奶是一个户头上的。
为什么不给冯椿生他爸啊
因为那边跟他们压根就不是一家子,人家姓贺,只有冯椿生姓冯。
冯椿生上面还有个哥哥人家是姓贺的。
到时候冯椿生能得到什么,大伯娘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天道好轮回,她拍了拍膝盖,觉得人不能一直穷,也不能一直有钱。
他们现在不就是发达了,谁能想到的事情呢,那边田老太太这些年什么话都给她说完了,她可能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冯椿生抱着那个箱子,一边走一边哭,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特别可怜,大晚上的路边也没有几个人,车子路过也少。
他是他农村的亲奶奶养大的,小时候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在老家院子里,他爷爷奶奶一院子的菜跟果树,小红樱桃跟一整个夏天吃够够的豆角,冬天一院子的萝卜白菜。
他现在还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小时候吃腻歪了。
可是他就光记得小时候高兴了,他爷爷是上过战场回来的,奶奶在粮管所上班,识字儿正儿八经念过书的,以前很有些家底儿。
跟大伯家住在一个院子里,跟堂哥屁股后面儿玩,都回不去了。
大伯看了看时间,“睡觉去吧,东西也给他了。”
这些年,这孩子跟自己家里不亲,他也理解,孩子六岁才回去,那家里能有他立足的地儿就不错了,从上到小不愿意跟他们来往,孩子也为难。
大伯娘这人看着格外的冷心冷肺的,脸上就很少笑的,皱纹也很多,“这东西给他了,我们也能说了算,谁要是手长要伸过来,我堵上门去看要不要脸了。”
她就跟冯椿生讲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东西是你的,不是贺家的,也不是你爸的,更不是你大哥的,留着你结婚了,跟你老婆用的。”
“谁要是有什么话给你刺挠,你让他们来找我,我跟他们好好说说。”
堂哥在一边听着就觉得牙疼,这不至于,“放心好了,椿生也大了自己赚工资,别老拿着人家当小孩了,工作找的比我都好,我看他心里有数。”
大伯笑了笑,爱听这样的话,“这孩子从小就有数,工作锻炼人呢。”
又跟儿子说,“到时候你回北京,也能去买套房子了,不用租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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