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前男友
死了一样的静寂。
何以飞觉得自己不应该回头的,都过去了,人家摆明了不要纠缠是不是
他也不差什么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确实很小气是不是
走出大门,透明门帘掀开,外面一层厚厚的军绿色的棉帘子,冷风转着璇儿的进来,从脚底穿堂而入,帘子倏然落下,露出来半截青色下巴,云烟一样天青色飘淡。
何以飞还是转身了,看见一双黑色的马丁靴,鞋跟把尘土拔起又纷攘。
他张了张嘴,却呛了风,一声一声压不住的咳嗽,弯着腰缓冲,最后公文包高高的举起来,无声的砸在冷硬水泥地上。
不是谁都离不开谁的。
可是他就真的喜欢啊。
就真的喜欢这样的,喜欢这样冷言冷语,喜欢这样冷酷无情的人,看你的眼神跟锥子一样,说出口的话跟无关人士一样,可是他知道郑绿韭就是这样的人。
明明知道这样不好的人,可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也不相信什么见鬼的爱情,他这是爱情吗
爱情有这样的感觉吗
绿韭进电梯,医院的电梯很大很长,绿韭从壁影上看着自己的表情,觉得跟钢铁一样铸就的,能永垂不朽,她很想调动一下微表情,“冯椿生,你揉一下我的脸吧。”
冯椿生抬手,想揉一下,却看见她眼睛里面有水色闪现,猝然落下,只摁了下她的嘴角,“很漂亮,不用揉都很漂亮。”
绿韭笑了笑,整个表情都松开了。
人正好从里面推出来,还昏睡着,麻药等半个小时,护士嘱咐到时候慢慢把人喊起来,贺清明拿着他的黑色皮包,里面鼓囊囊的,红包壳子露出来一截儿,他慌忙从里面拽出来,挨个发给护士医生。
有掉在地上的,绿韭捡起来,三婶儿推着老太太陪着护士一起进病房。
贺清明扭头一看绿韭,大冷天的一头的汗已经干透,不知道常年应酬还是晒黑的,脸色让绿韭想起来当年看四世同堂里面的大赤包,她想起来要笑,却半路咽下去。
贺清明把包里面红包都掏出来,一沓子塞到绿韭的手里,拉着绿韭的手,要说些什么,却不及防的落泪,绿韭想,大概是人抢救回来了喜极而泣吧。
“拿着,拿着。”
贺清明看着孩子长这么大了,自己比划了一下身高,要说什么,最后举起来那只手只捂着脸,嘴裂开跟开口的石榴一样,张开却落泪。
就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
他家里穷啊,那时候真穷,寡母带着三个小子啊,老大上学好,老大就去上学去了,后来轮着老二去上学,上到一半儿没钱了,就辍学了,家里只供出去老大一个,老三跟老二在家里就种地的。
娶媳妇人家都没有媒人上门的,要起房子没有钱,又没有公爹帮衬,新媳妇最起码有套房儿不是
房茯苓嫁进来了,那时候住农村里面,她跟贺清然工资攒着,俩人先在农村起了一套房,一砖一瓦垒起来的,说是给下面弟弟们先娶老婆的。
她休息就来家里帮忙,平时就在城里上班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