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玉指头屈起,还在弹剑穗的时候,身旁突然传来声音,“你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不能随便露出身子给别人看。”
赢玉动作一顿,本能地看向自己,衣裳完好,外衣老实地挂在肩上,腰带也有好好系,没问题啊。
他疑惑地朝褚长扶望去,“我没有给别人看。”
顿了顿,又道“除了给你看过我的肚兜之外,谁我都没给看过。”
褚长扶“”
不知道该说他单纯好,还是不要脸好,这种话随随便便就讲出口,还一点没有意识到不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怕是正因为少年干净,才会没察觉到这话有问题,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道了出来,丝毫不害臊。
“衣口。”她提醒着“要理一理,这种宴会最起码要保证衣着整洁。”
赢玉蹙眉,“热。”
话虽如此,他还是低头,不情不愿地整了整自己的衣口,将大开的地方收起来。
“还有袖子。”褚长扶觉得他那双手臂从手肘,到臂膀再到手腕,手背和指头所有线条都漂亮无比,想来柳鄢也是这么觉得的。
赢玉眉头又紧了几分,表情看着很不爽,但还是乖乖地垂下手臂,叫袖子完整的遮下来。再抬到桌子上时,动作幅度都小了许多,也不会竖起,所以袖子安分地盖在他手臂上,只露到腕脖往上。
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不知是无聊,还是烦躁,频繁地点在桌子上,速度又快又急。
少年心里很不得劲。
褚长扶敏锐地察觉到,体内真元运转,独属于太阴之体的阴寒之气蔓延,很快叫周围凉下来,少年似乎感觉到,不自觉往她这边凑了凑,袖子和她的袖子几乎挨在一起才停下。
拥有姜家霸道的血脉,和太阳之火的人抗拒不了太阴之气,就像它们的克星一样,亦或者说她周身太阴之气太多,有时候也会察觉到阴冷,喜欢赢玉身旁的干燥,同样的,赢玉也喜欢她的太阴之气。
褚长扶端起桌上的茶水,撇掉浮在表面的茶叶,微微倾斜,从里头能清晰地看到赢玉逐渐缓和下来的神情和面容。
少年敲在桌子上的指头也慢了下来,一下又一下,又轻又悠哉,像是心情很好一样。
也太好哄了,阴转晴天只需一步。
她又小声地说了句,“以后要是热的话可以跟我说,不能老是扯衣裳。”
赢玉正凉爽着呢,悄悄地拉了一侧衣口,叫凉气灌进来,太阴之气太合他的意,所以难得地没有反驳,轻轻的点了点头。
褚长扶举起手里的茶盅,递到唇边微微地抿了一口,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过没说什么,心思是纷飞的。
少年这么好哄,在她面前是的,在别人面前会不会也是如此
诚如赢夫人所说,坏人随便花点心思,少年就被骗走了
她手里的茶放下,盯着净透的水面沉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还真不能叫他单独出来,容易被人拐跑。
使个什么手段,对他下手的话,少年很容易上当,现下人是她的未婚夫,出了什么丑事,不好善了。
褚长扶还待再叮嘱他一句,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两个人,是何夫人跟何溪。
何夫人瞧见赢夫人时躲闪了一下,何溪看见她的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
褚长扶知道原因,前两天闹出来的,何夫人被赢夫人逮住大骂了一顿,说什么在她赢家安插眼线,被透心镜当场照出来,对峙的时候双方折腾的很难看。
赢夫人还以此为借口,叫何夫人不要惦记褚家,要不然就把她居心叵测在人家后院插人手的事昭告天下,还有她从前干的龌龊事。
何夫人理亏又心虚,不敢硬杠,当天晚上来褚家跟她说儿子与她有缘无分等等。
当时何溪就在跟前,面上表情很尴尬,大概觉得主动这么说不好,亏欠了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