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双手伸到桌子上,解开红绳,拆掉油纸包,打开砂锅的盖子,里头果然是满满到顶的红烧肉。
像褚长扶说的一样,有一股子浓浓的香味,肥中带瘦,瘦中有肥,一节一节层次分明。
赢玉拿起筷子,只尝了一口便认了出来,还真是褚长扶亲手做的。
和买的有很大区别,小时候不懂,只以为店家换了厨子,后来每一样菜都有好与差的变化,再加上过段时间就一致,时间久了,他慢慢了然,是褚长扶在学做饭。
不知道是不是怕被说难吃,从来不告诉他,自己悄悄掺合在一起。
一开始手艺很差,后来越来越好,一旦跟买的一样,她就会换下一道菜继续做。
每学一道,他都要吃那个大半个月,每次让他点菜,点完她继续做她熟悉的那样,学了那么久,做的最好的是红烧肉。
因为他最喜欢这个
赢玉大口吞咽,吃得很满足,一砂锅的红烧肉下肚,只觉浑身舒坦,姜和的事都抛在了脑后,那么些不爽和憋屈也渐渐消散。
还是有丝丝缕缕地心疼褚长扶,不禁歪头瞧了瞧她。
其实赢闵眼瞎,他以前也眼瞎,一点没看出来姜和的狐媚子行为,只当是正常的,偶尔还很羡慕,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俩人身旁。
他就只能远远看着,从墙头,或者人在遥远的地方,用神念扫视,长大后才察觉到有那么一些不对劲。
姜和为什么老是说褚长扶矫情,穿得整齐,戴的讲究是矫情,擦了胭脂水粉也是矫情。
经常听到她说,都是世家小姐,我就不这样,舒服不就好了,讲究那么多作甚。
女人就不能活的有点价值吗男人算个屁啊,为什么要为了他们打扮
离了男人就不能活了,天天为了那点小事争风吃醋,跟赢闵稍稍离近些她都要摆脸色,小气死了云云。
这样的话越来越多,他越听越不舒服,渐渐开始醒悟,好家伙,这不就是拉踩吗
只不过他明白的太晚,赢闵和姜和都已经跑去逃婚了。
有些事他也不知道,是昨儿深夜赢夫人说他才晓得的。
褚长扶受了太多委屈,赢闵还不站在她这边,跟姜和一样,认为她活的没有价值,父母让她接手家族,耽误她修行,不得自由,她听话的接了。
父母让她联姻,她也依着,没有自我,古板无趣,瞎讲究,不如姜和大气云云。
姜和就从来不在意那些,也不为男人而活,很潇洒,很自在,还很有趣,又能当兄弟,背靠背一起作战之类的。
反正完完全全把褚长扶比了下去,赢闵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一开始赢闵还会反击两句,她温柔,善解人意,渐渐的不回话了,像是默认一样。
依着褚长扶火眼金睛的能力,谁说她坏话,她肯定在一旁看着,赢玉感觉她七八成都是知道的。
亲耳听着别人数落自己种种缺陷,她该有多难过啊。
赢玉张张嘴,想问过去的事,顿了一下,又改了口,“你为什么不问我那两个欺负你的人是谁”
褚长扶在看一本奇谈,闻言抖了抖书,“你不说,我也七七八八猜到了。”
两个人,“是赢闵跟姜和吧。”
俩人终究还是得救了吗
命真大,桑山秘境没有困住他俩。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赢玉直言,“是他俩。”
他看不得褚长扶这副淡然模样,想给她添一添堵,“你就不怕我已经杀了他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