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进去和赢家主赢夫人聊个天就起变化,谈天说地的时候他其实全程都在听着,感觉没问题,就是里头藏了许多弯弯道道,都不点明,叫他听的云里雾里,只觉复杂。
反正褚长扶不会害他,他也懒得深究,全当没听见,拍了拍衣摆的灰,被褚长扶拉着回小院。
一到那个偏僻的院门前,褚长扶就知道了,她临走前吩咐人进去打扫房间,赢玉当时也在,怕是不想让人进去,使了手段,将大门禁制开启,导致丫鬟和小厮们都在外头堵着,一个没摸着屋里的东西,自然也没发现床上留下的帕子。
算是白折腾了。
她叹息一声,心说咬的那一下和赢玉流的血就当纯纯粹粹为了惩戒这厮随便丢小衣裳吧。
也没跟他过多计较,进了门,还没来得及喊人现在拾掇,赢玉已经将结界打开,牢牢护着院子,依旧不肯让人进去。
褚长扶瞥了他一眼,“不叫人打扫,你自己收拾屋子吗”
赢玉实在不喜别人的气息留在他的小院里,撇了撇嘴,不服气道“我收拾就我收拾,又不是没拾掇过。”
褚长扶微愣。
没有想到他这么倔,好好的少爷不当,宁愿亲力亲为都不肯让人代劳。
既然如此,那就叫他试试吧。
她一双手抄进袖子里,跟在少年身后,看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去了屋里俩人睡过的床头,矮下身子认认真真铺被子。
大魔王往日里估计从来没讲究过,有地方睡就好。还小的时候褚长扶经常瞧见他躺在稻草堆里,有老鼠就睡在屋梁上,偶尔晒太阳在院里,也有时候伏在屋顶看星星月亮。
什么地方都能躺,睡后什么样,走时还是那个样,从来不拾掇,所以那被子他翻来覆去,竟折腾不好,不是手劲大了,扯到被套,里面的棉被松散,就是找不着头尾,半天连一床被子都没弄好。
那床上有两床,俩人一人一被,都被他弄乱,又理不来,本来就没耐心的人频繁出错,更加躁动,瞧着模样恨不得将锦被和床都一股脑烧了。
褚长扶凑过去看,顺道泼泼凉水,“堂堂开元大陆第一天才竟然连铺被子都不会”
言下之意。
你不是能吗
继续能啊。
赢玉脸上有些烧,“开元大陆第一天才不是这样用的。”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的小白牙,“你要是叫我去打架,我一拳锤死个,叫我弄这个”
他摇了摇头,抱怨道“麻烦死了,两边花纹都一样,我怎么知道哪边是头哪边是尾”
褚长扶随手一指,“这边有暗扣的是尾。”
那暗扣太紧密,又藏在里头,少年眼瞎,加上本来就干不来细致的活,来来回回瞧了几遍都错过。
赢玉噎了一下,没再埋怨,安安静静握住两个角,蓦地一抖,将被子铺开,再横着对折,三次后将被子推到里侧。有了指导之后快多了,另一床也毫不费劲叠好搁在角落,还拉了拉底下的床单,抚平有褶皱的地方。
那个帕子,叫他拿起来丢在一旁的桌子上,随后便坐在踩凳上,似乎怕麻烦,没再碰床一下。
“还要干什么”
俩人回来的晚,清晨时才到,一整夜都在外面,所以只有床被赢玉碰了,别的都还好。
褚长扶倒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你有没有特别想带的东西”
赢玉蹙眉问她,“什么”
“就是去别的地方住的话,长期的那种,有没有很想带的”
以后怕是要主入住褚家,隔三差五,逢年过节才能回赢家一趟。
总而言之,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褚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