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继峰脑子里打的这些算盘,当初水师把总罗升东早就已经盘算过一次了。有所不同的是,罗升东面对的市场还比较有限,毕竟整个琼州岛才二十多万人口,远远不及大陆地区的条件,而且罗升东虽然有官方身份掩护,没人会查他的船,但终究不敢太过张扬,每次就偷偷摸摸地运个两三千斤盐,赚点小钱。
而“福瑞丰”所拥有的经营规模和覆盖的地区都是罗升东无法比拟的,明明是能赚到大钱的买卖,李继峰当然不会满足于小打小闹。不过他倒是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仍然是保持了足够的冷静,对施耐德继续问道“那除了广州之外,贵方还打算开辟哪些港口的航路,施先生可否透露一二”
施耐德很坦诚地说道“大陆沿海的港口城市都是我们的目标,不过那应该是至少一两年之后的事情。在商业的目标,我们同贵行应该是一致的,把生意做到更远的地方,赚更多的钱。”
施耐德这话说得含含糊糊不尽不实,李继峰自然明白对方是有所防备,当下便也没有再不识相地追问下去。
当晚散席之后,李家父子三人回到家中并未各自歇息,而是到书房中继续商讨先前酒席上未尽的话题。
李继峰道“这位施先生的确是商场老手,说话十分圆滑,也难怪老三你会跟他谈成那般不利的协议。好一个代理代销,你可知若是有别的商行搭上了他们的线,给出更好的条件,那他们很容易便会将我们踢掉”
李奈连忙躬身道“孩儿不识其中厉害,只想着如何能从中多赚些钱,倒是忽略了这些细枝末节”
“算了,你也是第一次处理这么大宗的买卖,能谈成这样也算不易。”李继峰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想通其中的关节,此时只是提出来警示一下李奈,倒也没有继续怪罪他的打算“听那施先生的意思,他们是有意要将私盐买卖做大,你们有什么看法老二,你先说说。”
李魄想了想才应道“海汉人制盐的本事虽高,但运力却是不足,而且他们在沿海各地并无售卖私盐的路子,所以这方面必须要借重于我们的商号。这私盐生意本小利丰,孩儿认为值得一搏,只是须得先铺好门路,谨防被盐课提举司那边寻到什么岔子。”
李继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老三也说说吧。”
李奈道“二哥说得有理,这门生意做得好了,今后月入数万两也是等闲之事。不过孩儿觉得除了提防盐课提举司之外,还得提防其他的盐商。这同行便是仇家,何况我们若是大量贩运私盐发卖,必定冲击市场盐价,这断人财路的事情定会惹来争议报复。”
“那你可有什么解决之法”李继峰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