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酩就去掰他手指,“我是你的专属护法,来监督你不要宿醉的。”
江荇之“啪”地拍开他的手,“胡说八道我好几百年都没待过宗门了,哪来的护法”
动作一顿,钟酩收回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地问,“你还记得你是谁,你在哪儿”
“我是庭雪江荇之。”江荇之抬头看了眼头顶桃花树巨大的树冠,迷迷糊糊道,“这棵树这么大是不是
蔺何带我去过的怀琼坡”
庭雪,蔺何,怀琼坡。
那都是一千年后的人名和地名。
钟酩皱了皱眉什么蔺何、怀琼坡怎么喝醉了脑子里还想着剑宗那小子,难道不该想起他墟剑吗
他纠正,“不是,这里是不醉仙。不醉仙你还记得吗”
江荇之适时地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钟酩看他这样,恐怕是把这里当做了一千年以后。
醉得还真厉害。
他扶稳了江荇之的身子,“你喝醉了,我们回昆仑。”
“为什么要回昆仑”江荇之眉心紧蹙,突然刷地站起身,“我不要去昆仑,我要去伏清山”
钟酩心口噗通一跳,抬头看向站在跟前的人。
皓月渐渐从云层后展露出来,江荇之一袭蓝衣立在桃花树下,身影被蒙上一层清晖,像是盈盈波光晃动在他心头。
伏清山,那是他住的地方。
江荇之在想他。
钟酩心记头发热,情难自禁地伸手将人拉了下来,搂在自己身前。鼻尖嗅着浓浓的酒意,他看着江荇之,嗓音低哑,“为什么要去伏清山,是不是想见他”
江荇之一手正抵在钟酩的胸口,感受到下方心跳逐渐加速,“”呵。
他微微低头,“嗯。”
钟酩喉头一动,垂眼将他搂得更近了一点,“那就去,你想去就去。”
江荇之稳了稳心神,眼前之人的身份在那加速的心跳中基本已呼之欲出,只剩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他佯作不解,“但他们都说伏清山上设下了无人可破的结界,为什么我每次都能进去”
钟酩的情绪被他牵动着,在后者“醉酒”的庇护下,全然放松了警戒。一只手抬起,轻轻覆在他脸颊上,指腹擦过一片滚热。
“若是把你拦在外面了,还要怎么常常见你”
噗通这个回答。
江荇之克制住微快的呼吸,低着头继续问,“为什么要见我他喜欢我”
钟酩温情款款,“嗯,他喜欢你。”
江荇之的手猛地一抖,话已至此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墟剑
不然怎么能对一千年后的那些、只有墟剑本人知道的事对答如流
难怪,前些日子柏慕的反常、各种微妙的既视感、以及反复出现的梦境一切都在此刻得到了解释。
江荇之的手指下意识揪紧,揪起了钟酩胸口的一片衣襟。
而且这个人还哄自己说了那么多情话。他居然当着墟剑本尊的面说想和人“这样那样”这、也、太羞耻了吧
江荇之低着头死死揪住钟酩的衣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羞臊得浑身通红,看着倒真像是酒意蒸腾上来了。
钟酩被他揪
得胸口一凉,抬手裹住那指骨发白的手,“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说、呢
江荇之低头咬着牙,耳垂红得像能滴血。他揪着钟酩的衣襟兀自平复了一会儿,缓缓呼出一口气。
冷静,冷静,江荇之
只要墟剑更尴尬,自己就能不尴尬。
想到这里,他思绪突然一顿。身前的男人已经拎开酒坛准备把他扶回去,“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江荇之默了一瞬,忽而松开攥紧人衣襟的手,转而环上那紧实的腰身。感受到相贴的身躯蓦地紧绷,他把脸往对方怀里一埋,“嗯。”
“抱我回去吧。”
这么爱穿马甲,干脆就别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