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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峰。
盛天崖。
武道大会决赛擂台。
燕山月笔势陡变,狂奔疾走,出手全无章法,但见他如疯如癫、如痴如醉、如中邪入魔,笔意淋漓,笔走龙蛇。
小家伙看得哈哈笑。
姜柔骇然道“他他怎么了”
马化龙一脸惊讶之色“那燕山月莫非是抽风了么”
姜柔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以她的性子没这么问。
林若影点头,俏脸儿上却满是欣赏,赞叹道“好锋锐的草书,若再饮上三杯酒,笔势更佳”
“哦”马化龙看她一眼,心下讶然,原来是狂草,我没看出来,你个小姑娘竟看得出来
“嗯嗯。”余越却知道,林若影不仅看出燕山月变换的是草书,还看出燕山月此时所书正是唐代张旭的自言帖。
张旭号称“草圣”,乃草书之圣。
杜甫饮中八仙歌诗云“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林若影说要燕山月饮上三杯,便是赞他手笔有先贤风致。
余越正在看林若影,林若影忽也转头看他,二人四目相视,竟有种灵犀相通的感觉,余越感觉林若影的眼睛仿佛在对自己说“你懂我。”
场中,燕山月固然笔意狂放、笔法极具锋芒,下笔风雷。
但张娇却好似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她看不懂对方的笔法。
她好像根本没有在意对方的攻击,没去考虑应该如何破解。
她完全专注于自己,专注自己的身体、专注自己的炁。
她的身上已经产生出一种玄之又玄的气场。
当燕山月的笔来到张娇面前,并且以无穷无尽、不可捉摸的笔意封死张娇所有退路的时候,现场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分,燕山月终究是技高一筹,不对,技高好几筹。
突然,张娇伸出自己的左手。
白白嫩嫩、酥酥软软的一只小手儿。
从酥红幼嫩的掌心,陡然涌出大量漆黑的液体。
那液体,其实是炁体,液态的炁。
黏稠油腻、厚重浑浊、奇诡阴寒。
黑水一旦涌出,周遭气温骤降,原本就是天寒地冻,此刻更加阴寒得可怕。
张娇掌心对准的是燕山月,黑水便如同黑色的喷泉,全部喷向燕山月。
燕山月处在攻击状态,纵身运笔,就好像自动投向那黑色喷泉当中。
黑水黏稠,看起来很是恶心,燕山月也在瞬间判定彼物凶险,用尽全力,凌空闪避。
他身体折叠,身轻如燕,如燕回翔,堪堪避开了喷涌的黑水,险而又险。
黑水喷空落地,竟如活物,如同一滩一滩的黑色油藻,自动汇聚起来。
张娇的掌心继续吐出黑水。
不对,应该称为黑色浆液。
因为实在太过黏稠、太油腻。
越来越多黑色浆液在擂台台面蔓延,逼得燕山月连连后退。
他的笔势已然瓦解,并且与张娇的距离越拉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