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把两颗药从铝塑药板上取了下来,因为上面还印有oga字样,这要是不小心从他兜里掉出来了,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
所以,周念想,需要用别的东西来装药。
他找出自己小时候戴过的一个金核桃吊坠,比拇指盖略大点,十分精巧,边缝有个小机关,能打开,内里中空,但很不容易发现。因为放了挺久,表面略有些氧化,呈现暗金色。
周念用医药棉花包住两颗药,装在里面,再用红绳系了金核桃,就戴在脖子上。
金核桃戴去学校的第二天,周念被老师发现他脖子上多出根红绳。
周念将金核桃扯出来给老师看,说“我家里人说觉得我最近运气好像不太好,总是生病,让我戴上这个,说是专门找大师开光过的。”
学校是有校规学生不准化妆和戴首饰,但有时也得封建迷信一下。
周念成绩好,这颗金核桃又不是臭美用的,老师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周念从老师办公室回教室。
同学罗鑫问“老班找你干什么”
周念敷衍说“问考试。”
罗鑫将目光投向坐在前面相隔好几桌的沈峤青,好奇地说“沈峤青现在好像还没分化成aha,你说等到时候他分化了该怎么办他不是单亲家庭,跟他的oga母亲相依为命吗”
“你说,这万一发热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很尴尬”
周念心想,沈峤青那个妈,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趟,还真不一定碰得上。
要不是有他养沈峤青,沈峤青说不定小时候就饿死了,哪有现在
还他妈的要分化成aha来气死自己
周念不耐烦地说“又不关我们的事。”
周念仍极度介意沈峤青是aha这件事,没主动找他。
估计这几天黑市医生的消息没有进展,沈峤青也没给他联系的暗号。
可渐渐地,周念又觉得有点寂寞。
他去体育器材室搬东西的时候,会想到他们在这里接过吻;他散步路过后山小树林的时候,会想到他们在这里接过吻;晚上放学以后,路过小巷子,会想到他们在这里接过吻;同学问他要不要去看新电影的时候,他还会想到他们在电影院接过吻
等等等等。
周念以前真没觉得他们亲过很多次,因为每次都还是跟第一次一样生疏青涩,根本没怎么练习嘛。
他那时甚至还总是感觉,想找到机会亲沈峤青可真难,起码得等上好几天才能抓住次机会亲一口。
说是想跟沈峤青绝交。
可这几天他反而更加不受控制地在意沈峤青了。
跟以前的在意不同,以前是对小宠物的在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偶尔有兴趣了就逗弄两下。
现在现在他是想知道沈峤青在想什么,上回沈峤青真的有点把他吓到了,也可能是他庸人自扰。
周念发现,沈峤青在班上的人缘好像好了不少。
高中刚开学那会儿,大家都不太认识,小团体都没聚集起来,还称不上谁受欢迎,谁不受欢迎。
上学期期中考试以后,学校开家长会。
沈峤青的妈妈醉醺醺地过来参加。
别的家长跟他寒暄,问“你是沈峤青的哥哥吧总不会是爸爸吧太年轻了。”
他本人倒是很无所谓,笑笑说“我是他妈妈。”
这家长会还没开完,等在教室外面的同学们之间已经传了一圈“沈峤青的妈妈是个男oa”这件稀奇事。
于是,那时沈峤青在班上的定位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他很可能是个oga,男孩子跟他在一起玩会觉得很不自在,是以不自觉地疏远他;但他第一性别是男,从外貌来看也是个男孩子,一点也不娘娘腔,没有女孩子的爱好,跟女生也玩不到一块儿。
而他本人,性格太过文静内向,一整天下来,除了上课被老师抽问时会说几句话,就很少见他开口。
说孤立、霸凌好像也不至于,只是没人知道该怎样跟他相处。
周念还曾经为沈峤青感到担忧过,可他又有些不怀好意地享受沈峤青眼里只看得见自己一个人的独占感。
这些天,他没跟沈峤青说话,却有其他不少人跟沈峤青搭话。
周念不免在心底嘀咕你们都是因为他是aha才觉得他有点好了。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沈峤青。
他一边看着沈峤青,一边想着这几天他在网上查到关于腺体摘除的手术。
在正规的医院,如果想要做腺体摘除手术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并不是指手术很难,而是在伦理和法律上要经过一层又一层的把关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