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凌冽,但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树叶沙沙发响,晴空万里,宛如蓝色的墙幕垂在四周,只见南方山峰与天相接的地方,一朵孤单的白云停在那儿,那洁白更衬出了天的蓝。
店前一名伙计正在早春的艳阳里昏昏欲睡打起了呵欠,忽听一声吆喝:“伙计,上一坛酒。”
那伙计一惊,用手搓了一把脸,将脏兮兮的抹布往肩上一搭,换过笑脸:“来哩来哩,客官稍等。”
转身带起一阵风,店外土黄泛黑的酒幌子上写着大大的一个“酒”字,前门上方挂着“金陵老店”四字隶书牌匾,显然已有些年头了。
茶亭外不远处的官道上停着几辆运货的大车,几匹骡马,在这里歇脚的大多数是出卖苦力之人,人生也没多大乐趣,喝碗水酒就是极大的享受了。再有那江湖好汉,几杯酒下肚后,这世界立刻就变得美丽多了。
高仁坐下,伙计麻利的添上了只青花大碗,满满倒上酒水,简单要了吃食,只听见一阵碟儿碗儿噼哩哐啷乱跳声。
邻桌那虬髯大汉砂锅大的拳头用力砸向桌子,只见他年不过三旬,一袭黄衫,腿上却打着一条绑腿,显得有点不伦不类,汉子怒道:“北方梁山的贼人占了东京城,说什么不纳粮,狗屁,连田地都不分,能纳个屁的粮,哪有田来纳粮。圣公就不一样,解我等于水火之中,分田地,传功法。真希望早日打过江去,灭了狗娘养的仁王,将大好土地让我等给分了……”
说罢,拿起酒碗,咕嘟嘟喝光,他酒量甚豪,顷刻间连干三碗,面色不改。
“打土豪,分田地!教廷万岁,圣公万岁……”
“……”
高仁慢慢的喝着劣酒,都知道方腊是波斯摩尼教出身,这洗脑的技术果然很强大。
宗教,自古以来便是统治者手里最强的武器。
这群人聊着聊着,然后竟然各个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跟着那虬髯大汉念诵着:“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高仁放下了酒碗,抬头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一群人,微微摇头。
“阁下是北贼的探子吧!”
那虬髯大汉站起身来,不等高仁辩解,取过哨棒便打。
咔……咔……
棒折人飞。
砰!
一颗焰火飞上了天空,炸出绚丽的火花。
是那不起眼的小二放的,很显然,这个茅店,竟然是方腊的眼线。
高仁老神在在的坐着,这倒也好,省得自己去找。
不多时,马蹄声轰隆隆响起,上百骑奔驰而来。
高仁看着那为首华丽战袍的小将,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双脚一动,少林七十二绝技“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朝着那小将便扑杀而去。
管你是谁,先杀了再说。
先天罡气护体,高仁直面上百骑,一掌击出,隔空便是一道龙形劲力。
“噗”的一声。
那华丽战袍的小将脑袋便炸了。
“太子……”